p方文友回到家(1)

长在红旗下43 学黄帅关来福假批师道尊严 座谈会杜子明一骂语惊四座

方文友回到家，连夜写了篇日记，谈了新年联欢晚会的感受和新一年的工作。他在日记中写道：

我班在今天晚上召开了新年联欢晚会，同学们欢聚一堂，节目精彩，高潮迭起。今天的晚会开得十分成功，参加演出的同学付出了辛勤的努力，得到了同学们的称赞。这次联欢会暨是1973年的工作总结会，也是1974年的动员会。

在两个多小时的表演中，我班的文艺骨干们表演了男声独唱、女声独唱、男声小合唱、女声小合唱、男女声二重唱，表演了现代京剧选段、舞蹈、诗朗诵、天津快板，印象深刻的节目有杜子明的《我爱这蓝色海洋》王丽云的《我失骄杨君失柳》章文远的《奇袭白虎团》同学们很开心，场上气氛热烈，大家又说又笑。青春的风采在这个夜晚展现，的歌声在这个夜晚嘹亮。同学们欢乐的心情有如大海的波涛时起时伏，那种奔放的激情又好似一匹骏马在辽阔的草原上驰骋。啊，此刻的祖国，红，洪流不可阻挡。这样美好的夜晚，我想了许多，三年后，十年后，将来的前程一定更加。

在新的一年里，我一定努力地学习，为祖国为人民甘洒热血写春秋，以顽强的毅力战胜一切困难，困难何所惧，思想意志坚。为此，1974年我要努力做到：

思想方面。认真看书学习，弄通主义，把批林整风运动继续深入下去，彻底改造世界观，学好党的十大文件和元旦献词，把利益放在第一位，靠近团组织，向着光明前进。

学习方面。在现在学习的基础上还要继续努力，发扬刻苦二字，必须把外语追上来，必须把化学搞懂，还要看一些课外书，多了解一些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方面的知识。

团结、纪律、劳动方面。按照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的教导去做，全面地认识同学，了解同学，团结同学，有计划地和同学搞好关系，无论哪个方面都得如此。还必须执行好纪律，尽量少说话、不说话，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用铁的纪律要求自己。在参加各项劳动中要做到力所能及，体力劳动也是锻炼身体的好方式，量力而行，尽力而为。

回忆过去的1973年，教我惭愧，催我自新；教我振奋，催我前行。总结1973年，有成绩也有不足，应该看到有些目标还没有达到，这就需要我进一步努力。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了，我们的目的就一定能够达到。

再有一个小时，就送走了1973年。在新的一年里，我们新中国的青年要有远大志向和抱负，放眼看世界，战鼓通天响。胸怀五大洲，心情更澎湃。曙光就在前头，我们应当努力。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新世界一定会到来，我们要打碎阵营，已经日薄西山，日益壮大，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去迎接百花争艳的春天。

1973年12月31日夜11时。

开学以后，就进入了期末考试时段。但这次期末考试不像往年那么严，也不搞什么班级学年大排名了，一向争强好胜的赵老师都有点发蔫了，对各科的复习也不那么上心了，后来才知道1973年底北京发生了黄帅事件一股反击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的歪风从北京刮向了全国。

1973年底，黄帅在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第一小学五年级上学。班主任让全班同学都写日记，要求写出心里的话。9月7日，黄帅这天的日记令她的人生发生了的转变。今天，某某没有遵守课堂纪律，做了些小动作，老师把他叫到前面，说：‘我真想拿教鞭敲你的头。’这句话你说得不够确切吧，希望你对同学的错误耐心帮助，说话多注意些…黄帅的班主任看了这篇日记后说提意见纯粹是为了拆老师的台，降低老师的威信于是，接下来两个多月，老师号召同学对黄帅的错误要批判，不要跟着她学，要和她划清界线

黄帅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便给《北京日报》写了一封信，希望报社来人调和她和老师的矛盾。她说：…我是红小兵，热爱党和，只不过把自己的心里话写在日记上，可是近两个月老师一直抓住不放。最近许多天，我吃不下饭，晚上做梦惊哭，但是，我没有被压服，一次又一次地提出意见。究竟我犯了啥严重错误？难道还要我们时代的青少年再做旧教育制度‘师道尊严’奴役下的奴隶吗？”对于黄帅来说，写这封信的目的不过是希望解决她和老师的矛盾，好安心学习。据黄帅后来讲，信寄出后，她又有些后悔，自己原本有错，而且那位语文老师平时对我们挺不错的”

那些天，学校组织老师们开了多次会议，传达上级文件精神，学习文章，座谈讨论，表态发言，提高认识，转变思想，查找自己身上有无师道尊严”思想，在教学上有无回潮”倾向。

张校长要求老师们深刻反省自己，在灵魂深处爆发，我们的教育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要培养黄帅”似的反潮流英雄，而不是培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对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同学我们要发现、要保护、要培养、要支持，谁压制小将”就是背离了的教育路线，谁搞回潮”就是和”对着干，这是阶级立场问题，是走什么路线的大问题，决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背道而驰。各个班级都要围绕学习黄师”召开班会，进行学习讨论，号召小将向黄帅学习，争做反潮流”英雄。

1月10日，七年组各班级利用下午两节自习课的时间召开了学习黄帅座谈会。

六班赵老师对同学们说：按照学校安排，今天下午我们召开学习黄帅座谈会，希望同学们以黄帅为榜样，发扬反潮流精神，向师道尊严宣战，我个人有哪些师道尊严方面的表现，也请同学们进行了批评，我一定虚心接受，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对违背教育路线的行为和现象就是要进行批判，通过批判提高我们的思想认识，自觉抵制师道尊严使我能够在教学工作中坚定不移地走指引的道路，把同学们培养成为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小将。今天这次座谈会由班长成东方主持。下面请成东方主持座谈会。

成东方没想到赵老师会把这样的批判会让他主持，批判师道尊严就等于批判赵老师，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赵老师真的会像他刚才讲的那样吗？自己可得把握好度，别整过分了，否则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成东方走到前边，看了一眼赵老师，说：刚才赵老师说了，今天下午召开学习黄帅”座谈会，赵老师很谦虚，我个人认为上中学后，赵老师把我们六班带的非常好，各方面在全学年都是首屈一指的，成绩是主要的，至于师道尊严”方面有什么问题，我想听听同学们的意见，大家想好了就可以发言，不必拘束，更不要有顾虑，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目的是通过座谈提高认识，增强辨别能力。哪位同学发言请示意我。

成东方就是成东方，他用简短的几句话肯定了赵老师的工作成绩，还把师道尊严这个话题甩给了同学们，自己全身而退。这正是赵老师预期的，这次座谈会赵老师没有让胡为民主持也是深思熟虑的，胡为民听话但没有成东方成熟，驾驭大局的能力也没有成东方强，一旦座谈会失控，成东方比胡为民能镇得住场面。

成东方已经给座谈会定了调子，谁再去挑赵老师师道尊严方面的毛病，那就太不合时宜了。

沉静片刻，第一个发言的是关来福，这位后来居上的班成了六班的后起之秀，他的目标已经不满足于担任学习委员，内心深处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取代成东方成为六班的班长。入团以后，他加快了进步的脚步，抓住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工作的内容不局限在学委范围了，有时还主动地分担班长的工作，表面上是帮忙，以班级工作为重，其实是暗藏了篡权的杀机，与时同时，关来福还广泛同学，完全跳出了成东方的圈子，与武鹏飞、胡为民他们的人打的火热，还美其名曰帮助同学学习，其实是在为自己积攒。关来福给自己的定的目标是在下次班选举中得票数超过成东方。成东方是聪明人，他从上学期就越来越感受到关来福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并没有慌乱，甚至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而是任其所为，静观其变。这一是得益于成东方的自信，二是得益于对关来福的了解。打小一起光长大的，成东方对关来福的能力、水平、为人实在是太了解了，你关来福就是孙悟空，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我说说自己的看法。关来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学校今天组织我们召开座谈会是非常必要的，也是及时的，我们应该向黄帅同学学习，树立反潮流思想，批判‘师道尊严’警惕‘回潮’保卫的成果，这都是正确的。但对于我们班来说，风气很正，同学们积极要求进步，学习成绩也非常好，文体活动丰富多彩，如果赵老师有‘师道尊严’思想，那我们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赵老师让我们帮助他查找‘师道尊严’方面存在的问题，这是老师的谦虚，我个人认为赵老师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当然一分为二地看，我们班也存在一定的不足，主要是个别同学不爱学习，成绩提高缓慢，这不是‘师道尊严’问题，也不是‘回潮’而是个别同学的思想认识问题，我们不能把这两种问题混为一谈，要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全面客观地看待这件事，如果我们也遇到黄帅那样的老师，我们也会反潮流，但赵老师不是那样的老师，我们就不要效法黄帅去反潮流。班级形势好，风气正，这样的潮流我们不能反。

关来福的话简直就是裸地拍赵老师的马屁，按照他的意思，六班就不用开座谈会，因为他给定下了谁反潮流就是反对赵老师的调子。

听了关来福的发言，杜子明心里有点不忿。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关来福的得瑟引起了杜子明的反感，对关来福进入班委会又入了团，杜子明一直耿耿于怀。心想你关来福除了学习比我好点外，文艺体育上都不如我，赵老师凭什么对你那么好。杜子明是爱说敢说的人，黄帅事件给了他很大的激励，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刚才关来福同学的发言，我不同意。我不否认我们六班取得的成绩，这确实是赵老师的功劳，赵老师为带好六班付出了辛苦，这些我们都看到了。但以此说我们班不存在‘师道尊严’和‘回潮’问题，我是不能同意的。说我们班风气正，这样的潮流不能反，我也不赞成。总的看，我们六班确实不错，但往往是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如果说风气正，为什么要召开批评早恋的班会？这就充分说明我们班存在早恋问题，这个问题是目前班级中最严重的不良风气。尽管上次班里开了批评会，但这种问题依然存在，一点也没有收敛，甚至到了公开的程度。我觉得我们今天的会议，应该着手解决班级存在的各种问题，对于早恋我们就是要敢于反潮流，敢于同这各种资产阶级思想作坚决的斗争…

还没等杜子明讲完，董艳丽就坐不住了，上次和伍凤薇打架，孙爱军公开拉偏架，已经暴露了她俩的关系。今天杜子明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早恋的问题，目标就是冲她和孙爱军来的，她不想成为这次座谈会的靶子，必须立即制止杜子明，不能让他胡说下去。

成东方，我请求发言。董艳丽抢下杜子明的话头，杜子明没再讲下去，坐下听董艳丽讲。

今天的会议是座谈‘师道尊严’和‘回潮’不是讨论早恋的问题，我奉劝有些同学把握好会议的主题，不要扭转斗争大方向，做别有用心的事，是不会得人心的。

董艳丽说到这儿，杜子明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董艳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董艳丽正在气头上，你提早恋是什么意思？

我是批评早恋这种现象，怎么早恋不能批评吗？

今天开什么会你不知道啊，你不要借题发挥整人。

我整人？我整谁了，你不要自己心惊，怕别人说就别做那事？

我做什么事了？你不要血口喷人，董艳丽心揪了一下，她不清楚杜子明说的那事是指什么，难道杜子明又发现了我和孙爱军的什么秘密了？

至从昭陵公园俩人幽会后，感情迅速升温，到了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程度，暑假时俩人经常在一起幽会，又亲又吻，又搂又抱，在孙爱军的强烈要求下，董艳丽宽衣解带…这件事只有谷红霞知道，她俩还交流了感受，但谷红霞不可能出卖她，那杜子明是怎么知道的呢？其实董艳丽完全是做贼心虚，杜子明所说的那事还是指买秋菜的事，杜子明无意间打草惊蛇，董艳丽倒成了惊弓之鸟。

你做什么事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还好意思问我！杜子明说。

董艳丽恼羞成怒，出口不逊，的！

哎，你骂谁呢？杜子明反。

骂你呢！妈！董艳丽骂人的话又升级了。

面对董艳丽的嚣张气焰，杜子明实在难以容忍，妈！

妈！妈！妈！董艳丽连珠泡似的骂人，彻底激怒了杜子明，他破口而出惊世骇俗的三个字，让全体同学顿时愕然。

你！

董艳丽无语了，她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反击这样的骂人话。同学们惊愕之后，竟然轰堂大笑起来，这样的骂人话还是第一次听见，不得不佩服杜子明的胆量和勇气。其实杜子明也是被逼到了墙角，唯有这三个字才最有分量，才是对董艳丽最大的羞辱。

在男权主导的社会里，中国几千年来男女是不平等的，在繁衍后代的这个动作里，男人占有主动，并以这样的动作对女人实施占有，进而衍生成国骂妈”使男女平等的关系倾斜成男人占了便宜的行为，这与西方文化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记得改革开放之初，一个西方老外来到北京，与一个中国人发生口角，中国人听不懂老外叽哩呱啦的外语，看那老外急赤白脸的样子，以为老外是在骂他，气急之下就还了一句妈”老外没听懂，就问翻译是什么意思，翻译想了想才说，他是想和发生性关系”老外莫明其妙，笑了笑说，只要我妈同意，我没意见”这种事老外并没觉得男人占了什么便宜，也没认为母亲吃了什么亏，更没觉得是对母亲的羞辱。但在中国这是天大的耻辱，是对女人最大的不敬。

董艳丽呜呜地哭了起来，不哭不足以洗刷今天的耻辱。听见董艳丽的哭声，孙爱军的心像刀扎似的疼，他真想与杜子明打一架，以解心头之恨，但上次拉偏架使他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对骂期间，成东方劝了几次，欲加制止，但当事人都在气头了，他的话成了耳旁风。

会议开成这样，是赵老师事先没想到的，他看成东方已经收不了场，才站起来说：今天开的是学习黄帅座谈会，董艳丽和杜子明竟然在课堂上对骂起来，不管因为什么，你俩这样破口大骂就是不对的，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还有没有寡廉鲜耻，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你俩都有，一人写一份检查，明天交上来。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吧！

这个下午，四班的座谈开得也不平静。王老师领导的四班虽不像六班那么出众，但也不像五班那样大起大落，而是一直比较平稳，各个方面在六个班级中处于中游位置。这次学习黄帅座谈会因贾江涛的发言而不再平静了。贾江涛像一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了道道涟漪。

贾江涛好似三国里的魏延，脑袋上有块反骨。本来默默无闻的他，听了黄帅的事迹，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和激励，我比黄帅大三四岁，黄帅能做到的事，我怎么不能做到，他检讨自己缺少小将的五敢精神，对于师道尊严”回潮”敢怒不敢言，不敢反潮流。上中学以来，贾江涛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但第三批加入后，入团就没了下文，眼看着不如自己的同学都入了团，他很着急，找王老师谈过，但王老师说他还不成熟，还要再考验一段时间，给他火热的心泼了一盆冷水。

座谈会上贾江涛第一个发言，他对这次座谈会高度重视，专门写了发言稿。他讲道：教导我们，青年应该把坚定的政治方向放在第一位。黄帅事件的出现不是偶然的，这是与资产阶级争夺人的现实写照，这是教育路线与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斗争的表现。在中被的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有回潮的倾向，在运动中我们要警惕师道尊严封建余毒毒害青年，我们必须擦亮眼睛，发扬反潮流精神，敢于同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作斗争。

战斗正未有穷期，玉宇澄清埃。今天学校召开学习黄帅座谈会，我们应该把这次会议开成向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宣战会，捍卫思想的誓师会。我们必须深刻地看到，我们学校有没有师道尊严”我们的周围有没有回潮”说没有那是自欺欺人，说有我们就要查找有什么问题，产生问题的原因，并展开深入的批判。说，我们现在思想战线上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开展对资产阶级的批判。

通过向黄帅学习，我对上中学以来学校和班级的一些事情进行了分析。我觉得在师道尊严和回潮方面存在三个问题。第一，班主任王老师不能正确处理红与专的关系，有重专轻红的倾向，对学习抓得紧，对同学政治上的进步关心不够；第二，对同学的意见听不进去，不能虚心接受同学的意见和批评，唯我独尊，我行我素；第三，在班选举工作中，名义上是民主选举，其实是一个人说了算，不能做到任人唯贤，个别班水平能力不高，却委以重任。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我认为王老师没有认真贯彻执行的教育路线，没有彻底改造非世界观，头脑中还残留着修正主义回潮的思想。所以，我希望王老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正视存在的问题，不要当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卫道士，更不要做的绊脚石，我们小将决不能让的伟大成果在我们手里付之东流。

用反潮流的精神要求我们，我们还有很大的差距。我们要向黄帅同学学习，天不怕，地不怕，谁不执行教育路线我们就反对谁，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贾江涛的发言使王老师后背发凉，头上冒出冷汗，文革。中被学生揪上台批斗的那一幕又呈现在眼前。她很心寒，辛辛苦苦地做班主任，任劳任怨地尽着老师的职责，同学不理解，还给她扣了这些无中生有的帽子。王老师心里这样想，但表态却是另一种样子。刚才听了贾江涛同学的发言，批评的很尖锐，我深受教育，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今后我一定认真改正。

听了贾江涛的发言，女生刘玉芝有点气不过，觉得贾江涛言过其实，讲的太过分了。我说下自己的想法，我认为贾江涛同学的发言是不负的，是拿大帽子吓唬人，给王老师扣上这些帽子，我们是不能同意的。王老师在政治上是关心我们进步的，绝不是只抓学习；在班民主选举上也是尊重了广大同学的意见，没有独断专行。自己没当上班就说老师不民主，这未免太武断了。我们反对‘师道尊严’但绝不能不尊重老师；我们反对‘回潮’但不能与抓教学质量混为一谈，我们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为主…

没等刘玉芝讲完，贾江涛站了起来进行反击，说，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还要学工学农学军。只学文化课是培养书呆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不是事业的人。请刘玉芝同学正确理解伟大领袖的指示，不要断章取义。贾江涛绷着脸，异常严肃地说，仿佛他才是路线的捍卫者。

与刘玉芝同桌的边军强举手发言。他说：我不赞成贾江涛同学的观点，王老师教了我们两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这样对待王老师是不公平的，给王老师扣的那些帽子也是不实之词。反潮流没错，但不分青红皂白就是错。马列主义手电筒可以照别人，但也要照照自己。一个人的进步内因是起决定作用的，怪罪别人就是放纵自己，这样的人想进步也难。边军强话不多，但干脆利落，点到了贾江涛的痛处。

贾江涛本想再次反击，但看到同桌程月红冷淡鄙视的眼光，他才没敢再站起来。你讲的不对，没看明白啊，大家啥眼光瞅你！消停会得了，程月红叮嘱里又带着怨忿。

贾江涛对程月红有所忌惮。因为小学四年级时，一个男生欺负程月红，程月红一忍再忍，但那男生得寸进尺，程月红一气之下把那男生打了。那男生找到了贾江涛，求他帮忙收拾程月红，替他报仇，还答应给贾江涛一块橡皮。两势汹汹地来到煤场，找到程月红家。程月红出来后，臭骂了他俩一通，贾江涛恼羞成怒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在程月红眼前晃了晃，想吓唬一下程月红。程月红冷不防的上前一把抢下水果刀，把贾江涛胳膊挽到身后，刀尖逼着贾江涛脸，还跟我动刀子了，还敢不，我现在就让你破了相。贾江涛小脸吓得没了血色，连忙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冤家路窄，没承想上了中学，两人竟然同桌。

主持会议的班长陶凤玲对前边的发言做了小结。刚才 几位同学发言态度积极，观点不同，有些争议也是正常的。下边同学在发言时要注意围绕学习黄帅谈心得体会，查找‘师道尊严’要实事求是，有理有据，要站在全班的角看问题，不能一叶障目，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陶凤玲的话含蓄地否定了贾江涛的发言，又没给贾江涛留下什么话柄，使他想反击都找不到话茬儿。

六班放学了，董艳丽咽不下那口气，指使孙爱军找杜子明理论。俩人走到兴工广场，刚吵吵几句就急眼了，论打架孙爱军不是杜子明的对手，杜子明个头不高，但魁梧结实，一身腱子肉，孙爱军就是个白面书生。几位女生听见他俩吵吵就过来看热闹，董艳丽也在其中，她是怕孙爱军吃亏，心想必要时自己也得上，挠杜子明两下才能解了你那句话的气。

杜子明，是人不，怎么啥话都骂呢？孙爱军有董艳丽撑腰，张口就带罗嗦。

你跟谁呢？我骂谁与你有关吗，咋地你心疼了？你俩啥关系啊？杜子明最后这句把孙爱军问得无言以对。

你、你，孙爱军用手指着杜子明。杜子明一扒拉，你少指着我！

我就指你了，能咋地！孙爱军吼了起来。

杜子明拽住孙爱军的胳膊一拧，孙爱军疼的嗷嗷叫。董艳丽冲了进来，去抓杜子明的脸，杜子明胳膊一挡一推，娇小的董艳丽倒在了地上。孙爱军看心上人被推倒，怒从心起，挥起左拳朝杜子明脸上打去，杜子明一个扫堂腿把孙爱军撂倒在地。孙爱军和董艳丽从地上爬起来，两人奋力扑向杜子明，杜子明一个趔趄没站稳滑倒了，孙爱军拳打脚踢，董艳丽双手齐上，挠的杜子明的脸跟五线谱似的。王静宜看不过去了，她拽着董艳丽：哎，没有两人打一个的，要打就单掐。

王静宜你少管闲事，滚开！董艳丽暴怒之下啥也不顾了。

我拉架你还让我滚开，你知道好赖不？王静宜边说边抓住了董艳丽的双手，她的手很有力气，董艳丽几次想挣脱出来都未能如愿，趁这机会杜子明站了起来，他追打着孙爱军，被围观的男生劝住。董艳丽看王静宜偏袒杜子明，和王静宜撒起泼来，啥难听的话都骂出了口，王静宜看杜子明从被动中逃脱出来，也不想和董艳丽纠缠，就息事宁人地说：我警告你，你再敢骂我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董艳丽真的没敢再吱声，她知道打不过王静宜，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挨眼前打。

谷红霞没有在场，因为放学后，赵老师把班留下了，他要先向班通报一下，考试结束，班级要开始评选三好学生了。

小说纯属虚构 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