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

思路散文似是而非学中医

似是而非，并非故作自谦。说实话，直到最后，我也说不清究竟学到了什么。

患病之初，爸爸就买过一本《农村医疗手册》，但这只供查阅对照，做不了系统教材。

要学点什么，只有两个途径，要么有人教，要么自己学。找不到老师，只好自己看书了。当时正值文革后期，出版物少得可怜，针灸书却出了不少，大多为内部印刷。

爸爸的同事小王叔叔替我找来一本《新针疗法》，解放军某部医院编印，图文并茂，常用穴位都有图解。书上还有个《五总穴歌》：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头项求后溪，面口合谷收。胸胁若有病，速与内关谋。读书时最怕背诵，不知为什么，《五总穴歌》念了两遍就烂熟于心。我非常高兴，莫非自己与针灸有缘。

我相信坚持数年，必有好处——毛主席说的。

按图索骥地找了不少治疗关节炎的穴位，筛选后确定10来个穴位为主攻方向，包括环跳、殷门、伏兔、委中、犊鼻、足三里、阳陵泉、阴陵泉、三阴交等。

然而，闹了一天星斗，到头来依然是纸上谈兵。

选择针灸，是因为我忘不了陈关正医师。其实，对针灸我还很有畏惧感，在泌湖扎针的苦痛，记忆犹新。我不敢自己扎针。

学以致用，不试着扎针，怎么行？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天无绝人之路。

敏艳毛遂自荐自告奋勇地向我提出：“我来，我来帮你扎针。”

敏艳与我同岁，由于时代原因，没读过多少书，早早参加了农业劳动。她生性泼辣，敢作敢为，是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她与我约定，她只动手不动脑，我说扎哪里，她扎哪里。我很想说服敏艳一起学，可到底没能成功。

敏艳会注射，所以她对针不陌生。头一回试验，感觉很好。她手势娴熟，捻转提插，都恰到好处。当然不可与陈医师相比。

以后，每隔一天，敏艳都来为我扎针，风雨无阻。

不知不觉中，我的身体起了变化，往日动不动头晕目眩、心悸气喘之类的虚像慢慢消失。几个大关节，特别是膝关节的红肿疼痛也渐次消退，炎症在极大程度上得到了有效控制。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腿部的肌肉居然也丰满了起来。

莫非真的要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我暗下决心，坚持下去，必须坚持下去。

然而，一年多时间在满怀期待中过去了，虽然体质改观不少，康复的进度却卡在了一个水平上，无法超越。

时间到了1977年，敏艳28岁。她不能老为我作没止境的无效功，事实上她也该出嫁了。针灸试验，只好暂告段落。

我依然不肯放弃学医，相反，从这一年起，我下了决心，开始系统学习中医基础理论。

杨翼是最支持我学医的人，千方百计替我借书搞资料。有一天，他在图书馆看到一本《经络学说》，高兴坏了。

这是文革前上海中医学院针灸教材的第一册。我还头一回读到大学教材，头一回读到正规的针灸专业书，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当时的心情，绝不为过。

文革时的针灸书，大多实用主义，特点（其实是缺陷）是重点（穴位），不重线（经络）。这下好，我可以全面系统学习针灸学说了。

可惜借书得还，想占为己有，惟一的办法，还是一个字：抄！

又开始一笔一划的认真抄写，连插图也用较薄的油光纸一丝不苟地描摹下来。10来天后，装订成册，大功告成！

杨翼真是好同志，又相继借来《黄帝内经》、《难经》、《针灸资生经》等中医针灸经典，我照例一一抄录。

我的古文基础几乎等于零，所以，经常碰上不知所云的文句，可我不管，硬着头皮读硬着头皮抄。

看一遍不如读一遍，读一遍不如抄一遍。不敢说抄录这笨办法是否真能起到量变到质变的飞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对中医针灸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古文知识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我觉得曙光就在前头，开始更起劲地念念有词：

手太阴肺经，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下循臑内，行少阴心主之前……

就这样半懂不通地瞎抄瞎念瞎背诵，经络、穴位，手法……反反复复。

晓晓笑我：“你跟我老爸一样，书毒头！”

书毒头就书毒头，只要毒得有用。

共 1546 字 1 页转到页【编者按】久病成医，这是古而有之的经验之谈。许多慢性病患者都有过学医的经验，有的甚至还学出了名堂，比方唐朝的皇甫谧，就是因为自己患了痹症而学了医，成了一代名医，还著有《针灸甲乙经》传世。作者也有这个决心，但愿可以成功。问好作者！【：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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