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晴朗的夏天(1)

一个晴朗的夏天，张贵老汉戴着荆帽，毛糙的显得有些黑的白衫几乎湿透，紧贴在瘦骨嶙峋的背上，忙着给参差不齐的玉米锄草。因为肥料扔的少，长得不好，他只能多松土，不让土长杂草。
下午，像以往那样，山谷的东面铺天盖地，白茫茫的一片，迅速地掩盖过来，大雨来了。人们都心理清楚，准备收拾东西，正好赶在雨到前，回到家里。可张贵老汉凑巧还有一小块土，他犹豫不定，隔一小会，便抬头观望，手也越来越有劲。再加把劲，他想，怎么就这么一点了，应该可以干完。才一会儿功夫，他的身体便因焕发出努力与拼搏的热气而烧烫。然而，他似乎没有感觉到。
“还不走呀！”人们焦虑地喊道。
“快了！”张贵老汉回答，眼珠往上瞪，瞧一下形势。
雨越来越近，张贵老汉也越来越紧张，就那么一点土了，似乎费时许多，不能按想象的完成。
粗大的雨滴落在土地、叶片上，发出扑、啪的声音。张贵老汉感到背上一阵刺骨的冰冷，惶恐地看一眼天，才急忙把锄头甩上肩，朝路上跑去。
不过，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浑身湿透，因为跑得急忙，还滑掉了脚上的球鞋，也顾不上，冲进前面的石偏里。等雨停了，我才去拣，应该不会有人了，我肯定是在最后，他想，一点也不担心。
可没过多久，张圣如老汉朝这儿走来。他和张贵老汉一样，只不过觉着身体还行，既然已经打湿，便干脆慢慢地走。两位老汉年龄相近，已年过七十，张圣如老汉身体确实要硬朗许多。
突然，他停下来，低下头去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笑了。
随后，他大声喊道：“这双球鞋是谁的？”一面机警地观望一下四周，确信没人后，赶紧蹲下去麻利地拣起。一路上，每走过一个地方，他都先把鞋背在背后，没有别人，才提在腰下。然而，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时打量两边，生怕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个人来。
不久后，雨小了，张贵老汉回到路上，奇怪地发现鞋子不见了。路的外面是一块草丛，他微微笑了一下，想可能是飞进了里面。可他扒开所有的地方，鞋子却仍然不见。也没有掉在下面的土里。
“咦！怪了。”张贵老汉叹道。
这时，他静下心来，仔细回忆，觉得鞋子好象是丢在路上的，又好象是丢在别的地方。于是，他继续往回走，走了好长一段，直到他清楚地记得不在这里。
“咦！真个是奇怪了，又没有别人经过，难道长翅膀飞走了不成？又得花几块钱了！”
张贵老汉难过地叹道。
第二天，天气晴朗，张贵老汉去地理干活，说道：“昨天肯定是没有看清楚，那鞋子总不能无缘无故不见了吧？”
他重新寻找，却不料石块松动，摔到下面的土里死了。
他下葬后的第二天，按照规定，又到赶印江。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天刚开始打曙光，张圣如老汉便起床做早面条吃，然后穿上平时吃酒、赶集才穿的两套衣服，背上昨天备好的菜出门去。当他经过石偏那儿，一个声音问道：“老汉，去赶集么？”
“呕！”
“麻烦你帮我带双球鞋来，来了我再给你钱。”
话声十分熟悉，张圣如老汉没瞅见人，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答应了。他甚至忘了问他是谁，好把鞋子给他送去。
“你才务忙啊！这么早就来干活了。我还以为我是最早的！”他笑道。
张圣如老汉走到县城里，天刚刚亮，人们陆续开始出来。他来到往常的地摊，坐在带来的独矮板凳上，按照他的价格出售，决不轻易让一毛一分。
他居住的村子与县城有二十几里路远，却仅被一山隔开，径直不到一里。公路只通了一半，他也舍不得花钱乘车，得走上近两个小时。因为熬的晚，走了不到一半天便已经黑了。虽然月亮已经出来，路模模糊糊地也看得见，却总感觉到有些吓人，似乎身后有谁，周围有什么怪物。有人家，才安心下来。
终于，张圣如老汉走进村里，他的胆子大了些，路走的更加快了。
他正麻木地走着，突然早上的声音问道：“老汉，你回来了。”
张圣如老汉欢笑道：“呕。”连忙停了下来，转个身去瞧身后。
“鞋子给我买来了吗？”
“你是——”
身后什么人也没有。这时，张圣如老汉似乎知道了这是谁的声音，但又一时记不起来。他开始全身颤抖，心理好象掉下了什么东西，同时焕发出的热气传遍全身，他感到身体轻便了许多，焦急而沉稳地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你怎么走了？鞋子给我带来了吗？”那声音又问道。
张圣如老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顾机戒地往前走。
那声音接连问了几次也一样。
走远后，张圣如老汉没命地一口气跑回了家里。他什么也不想吃，只好睡觉。很快，他平静了下来，知道了听到的是谁的声音，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这简直叫人不敢相信，但却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实。这时，他的脸上不禁冒出一股冷汗来。他心烦意乱，无法入眠。
随后，那声音在窗外问道：“老汉，这么早就睡了么？”
“呕。”
张圣如老汉全身顿时又颤抖起来，心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破胸而出，他费力地吞了几口，沉稳地答道。
“鞋子帮我买来没有？我来拿。”
张圣如老汉很想回答，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塞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
“你睡着了吗？”
……
第二天，张圣如老汉无缘无故地死去了。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双腿也紧紧地靠在一起，两个人花了很大的劲才伸展开……
这天起，那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共 2092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念之差，也会招来杀身之祸。这是一双索命的球鞋，张圣如老汉因为一时的贪念，断送了性命。小说文笔流畅，故事有着聊斋的诡异特点，引人入胜。欣赏！【编辑：上官竹】
1 楼 文友： 2011-05-02 10:1 :41 都是一时贪念惹的祸。所以，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占为己有。不义之财不可取，无妄之灾自招来。 联系QQ：1071086492咳嗽药无禁忌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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