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文谈(1)
午后的时间是柔软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懒洋洋地泼洒在地板上,思绪像风般自由肆意。以静养心,以心撰文,一个人的文字方可清新满纸,芬芳入笺。
捧一杯茶解读《乱世文谈》
第一篇章便是《论张爱玲》
点评张爱玲的笔墨,胡兰成若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鲁迅之后。
有张爱玲。这里有文学评论家的理性。
更有一个男人情感世界的回声。
是这样一种青春的美,读她的作品。
如同在一架钢琴上行走,每一步都能发出音乐。这是文学的旋律还是爱情的旋律?我以为后者居多一些…
世人对胡兰成的指责,除了爱国之节不坚贞,多半还有其爱情之节不坚贞。殊不知,人生是不期而遇的一些偶然,无论政治际遇,还是男欢女爱,都是宿缘。
以审美的眼光观看胡兰成,他才是中文世界的临水照花人。民族之间的情仇可以穿越,变成个人化的交往细节,温暖或者怨艾,都没有了激烈,和女性之间,恩和怨都很柔软,平和之中,他活得随意,但不潦草…
真情,原本就是一枝活生生的花,哪一朵开哪一朵谢,其实不由自主。
胡兰成的文章涉及题材很广,有史评、有政论、有,还有一些杂谈,无论写什么,他从不顾忌学术的定论,也不遵循公认的逻辑,即便是写,一样没有严肃和恭敬,而是一味地放纵自己天马行空的见解和感受。无拘无束这四个字,似乎就是为他而造的…
而张爱玲不同,她是桀骜不驯的,始终以奇异的个性,以及比个性更奇异的才华,挑衅着这个被庸脂俗粉渲染得无比艳丽而其实猥琐的现世。
短袄、长裤、绣在领口衣襟的花朵,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在市井生活的真切细节里,张爱玲的颜色、线条和图案,都是罗马式的,真实到每一道皱褶,甚至一只爬行着的虱子…
大多数人与这世道,要么迎合,要么对抗,睥睨天下的张大小姐始终以自己的独特对抗着世道的庸俗。
直到遇见一人子。这人子便是胡兰成,胡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局限。
对于蝇营狗苟的世界,胡兰成他是无视。无视道德的规范,无视学术的定论,无视世俗的评价,甚至无视身后的名誉。
一个真正有根底的人,犹如一颗自由生长的树,吸收了世俗的阳光雨露,长出来的却是青枝翠叶,一树繁花都是生命本然的姿态,没有迎合,亦不对抗…
这种自由和本然就是随遇而安,胡兰成就是这么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对于社会、对于女人,他都是一个浪子。
有人说时代辜负了胡兰成,胡兰成也辜负了那个时代。一个时代的浪子,来到世间,本来就无所谓抱负,是否辜负与被辜负我想对他而言都是不重要的。
相比之下,现世的成功故事,多半像是被人穿过的绸缎衣服,挂在华丽灯下,闪着熠熠的光芒,你伸手一摸,则会发现汗湿的纤维里有一种难以言传的。
这是一个物欲的时代,也是一个颓败的时代。
繁华如奔雷,迎面袭来,淹没了世界。
在某一个时代看起来理直气壮的东西,经历时光的淘洗,会在历史的河床上变得虚妄甚至荒谬…
曾经被掀动山河的激情所膜拜过的领袖、贴着各种各样的英雄,一切一切,都在远去,退缩到记忆深处,模糊成一团荒唐的旧事…
只有院子里的梧桐树,在春萌秋落中每一年都增加一轮平平淡淡的年轮,如同日常生活中平淡幽微的琐事,积累成生活的参天大树…
阳光斜斜地照着,轻风,穿过层层的帘缦,吹佛着午后的寂静,那寂静里有山河庄严,有天地肃穆…
蓦然想起多年前遇到的某君,他说:
于我而言,无所事事是最好的人生。
刹那间,世间所有的莲花都默然开放。
佛在心中,不在心外
真的神明,不在佛龛在心间…
论及胡兰成,难免触及文人与这个话题。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话题。只略陈一二
远的不必细说,也都知道,明末清初那些贰臣,如钱谦益、吴梅村诸人,当年曾为清流所诟病,而今时过境迁,他们的文学成就已为史家所广为推崇。即便为士林更不齿的阮大铖,其代表作《燕子笺》也不能说因了而在文学史上毫无地位。
如果用今天的话来表述,一个文人的政治立场、民族气节固然至关重要。
但与他的文学艺术成就毕竟不是一回事,不能简单的划上等号,而应该分别加以考察和评估,虽然两者之间常有关联。诚如中国这句古话:文如其人。
在我看来,这只是对文人人品与文品的一种诠释而已,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自古至今的中国文坛,文不如其人者,人不如其文者,文远不如其人者,人远不如其文者,大有人在。
在所有的生命中,人最为复杂。
上个世纪的中国文坛波诡云谲,文学与国族、政见、战争、意识形态等等的关系百般纠缠,剪不断,理还乱,文人大都有切肤之痛,身世之感,不同程度的大节有亏也绝非个别现象,特别耐人寻味。
我觉的对胡兰成全盘的否定和全盘的肯定都不足取,还是不因人废言。
人归人,文归文,比较好。
在一个时代里看来是否定的东西。
在一切时代之中必定也会有它的肯定。
人类生於一个时代,同时也生於一切时代之中。它既然在千万年中存活了下来,便就有它的永恒。而这永恒,使人类能忍受一时代的苦难,并且通过它,一节节开出花来…
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坛波诡云谲,文学与国族、战争、意识形态等百般纠缠。
胡兰成留下了许多风格见解独特
的文艺评论:提出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揭示鲁迅之后,有张爱玲。
以及同样风韵独具的散文随笔。
却不应因此为现代文学论者所疏忽略过。
就如我讨厌关于人生的粗暴概括。
和对成功的定义总结。
总觉得:按当下国情大多数人脑中的人生成功学都是一种对生活的亵渎。
或许有职业成功学,婚姻成功学。
教育成功学,但这些拼凑在一起依旧并非这个世界所显示的真实人生。
其实:在我看来,所谓的成功
简单的可以是某个童年午后的发呆。
或夏天某场突然而至的暴雨淋时的那种傻笑…
沉思录里写道:
人们相互蔑视,又相互奉承。
人们各自希望自己高于别人。
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
人性,也不过如此了。但我想。
无论何时,知世故而不世故。
明世俗而不为世俗侵染。
仍然是值得我们一生为之努力的状态。
尽管也是庞大繁冗的社会交际里难以达到的状态…
生活是一种奢侈。
我毋宁喜欢平平常常的人们。
平平常常的人们过的日子是无可选择的,而人生却也因此更见得庄严。
说教者总教人要把握生活,把握时代。
可以看出他们一脸的正经,然而不认真。人在认真恋爱的时候,决不会想到要把握恋爱的。唯有演戏,才刻刻得把握剧情。
真实的人生,它的情节可是放恣的。
你以为该哭的时候,它偏哭不出来。
你以为不该笑的时候,它可笑了。
常常不能把握自己。而这也正是人生的真实与戏剧化的分别,也正是活的生命对世故人情的叛逆。要把握它,不过是扼杀它。
一个人生于千万人之中,受着周围大气的冲击,所以常常会得超过他自己。超过便是生命的升华,也就是艺术。
艺术有它自身永生的目的。对艺术的争论不过是废话。艺术是智慧,不是知识,所以考察生活,不如认真的生活。只要认真的生活着,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是可以感应时代气压的…
但无论在如何艰苦的环境里,个人会跌倒,人类是不会跌倒的,所以仍能有它的下一代。只不过在艰苦的环境里,有放恣而没有闲情。那放恣,也并非表现在飞扬跋扈里,却是表现在快要破裂的忍从里。于是,以艺术为闲情的人写不出东西来了,以艺术为摇旗呐喊的写不出东西来了。在正经的国度里,是不能有艺术的。丢开正经,一时间或者会恍然若失,但也因此使人懂得认真…
从前有人对我说,这世间藏污纳垢。
怎能容下一颗澄澈的心。
对此,我不以为然。后来。
当破碎的信仰如耳光一样扇在脸上。
才开始懂得那些感叹的悲凉。
我深深怀缅那个不知无畏的曾经。
也无比心疼那些风雨兼程的时光。
总要经过纤尘不染的岁月吧。
落入命运早已织好的网。
不悲伤。可能,你不会了解。
在你笃信永远的时刻。
便独自抵达了地老天荒。
只是,这个曾经听雨的屋檐。
终会落下一场雪,掩盖经年的衰败。
也淹没关于少年的传说。
就像用微笑的沉默。
遮掩往事的如鲠在喉…
后来,她终于懂得死亡与离世
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当所有希冀被摧毁,眼中的光华就此熄灭。
自此以后茫然拖着躯体在世间苟活。
那时,她已经死了。
她唯一的期盼不过是。
这具不再生动的躯体。
尽早追上等待的灵魂…
2018.3.17晨
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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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兰成
胡兰成(1906年2月28日-1981年7月25日),中国现代作家,原名胡积蕊,小名蕊生,浙江绍兴人,张爱玲的第一任丈夫。胡兰成年轻时曾在燕京大学旁听课程,擅长写作,后追随汪精卫,抗日战争时期出任汪伪政权宣传部副部长,因其为汪精卫执笔而被列为著名汉奸。1940年发表卖国社论《战难,和亦不易》,在中国抗战最艰难的时期鼓吹“和虽不易但也要和”,为汪精卫的卖国行径洗地。1945年日军战败投降,胡兰成借道香港逃亡日本,晚年旅居台湾开课教书,其文学才能曾影响部分台湾文人,1976年因其汉奸背景被迫离开台湾,1981年7月25日因心脏衰竭死于日本东京。代表作有《今生今世》、《山河岁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