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见闻雨夜的邂逅征文散文
我喜欢下雨的夜晚,可以在窗前聆听雨打芭蕉的声音,可以在椰树下暂避雨的惬意,可以雨天漫步街头,可以由得脑袋自由放松,可以胡思乱想。但是,有时我又害怕雨夜,一个人独自在遥远的南方,当思乡的潮絮涌来时,孤独的感觉可以扼杀一切放任自由漫想,那时,只有一种感觉,想家。
那天,就是这样一个想家的雨夜。夜十点的海口,海甸岛的街头,在雨水的清扫下,行人寥寥。我来到小巷的一家小店,落座后,独自点了一盘炒田螺,一瓶“皇妺”啤酒。边欣赏外面的雨意,边慢慢喝着。
“啊……当我发现街角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时,本能地心里一阵警觉”。
我强忍住惊慌,表面镇静地又喝了一杯酒。
“嘿嘿……”那黑影反倒乐了。“我一天没吃饭了,老板,能赏口饭吗?”我没理睬。
“我不是坏人,只是太饿了。”我又看了他一眼,他正缩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令我想起一刻钟前的那一份孤独。
“嗨,过来吧,老板再拿双碗筷,来一瓶啤酒。”小店的主人,见来人马上招待服务。这个人坐在我的对面,我才仔细打量,三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四方脸上留露出憔悴的神情。
“大哥,我姓赵,天津来的,算起来也算北方老乡。”一听他纯纯的天津口音,我真的感到亲切。坐下后,来人做自我介绍,以此,来打消我的顾虑。
“那兄弟你,你怎么落到如此地步?”他猛地喝了一杯酒,说,“大哥,别提啦……”
看的出,我的问话触动到他的痛处,他的眼里涌出泪花。凭我在南方三年的历练,这绝不是可以表演出来的,完全是真情流露。
门前的小巷,雨水在顺着石板的两侧迅速流着,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周围的一切。
“别急,兄弟先吃碗盒粉,你一定饿了。”很快,盒粉吃完了,酒也喝了,他的脸上出现了红晕。
“大哥,你一定是个好人,善良的人。今晚,在这个异乡的小店,唠唠我的闯海经历,怎么样?”
好啊,好啊,反正也睡不着觉,莫不如听听故事也好。
“大哥,不怕你见笑,我原来也是一个做生意的,是做汽车配件买卖。这个行当挣钱容易,没用三年时间,我的资产积累已有500万了。这在九十年代末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翁吧,可是又过了几年,我的生意又跟过山车式的一路下滑,其原因,还是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学坏呀。”他又端起一杯酒,冲着我惭愧地笑笑,然后一饮而进。
“大哥,你相信吗?我有五个媳妇。真的,真不骗你。”听他说完,我暗自好笑,五个媳妇?怎么可能呢?
你接着说。“我的大媳妇,姓廖。这个老婆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而且孝敬婆婆,与老人共同生活七年,从未红过脸。由于我经常出差,家里家外,老的小的,大事小情,都她一人承担,在天津这样的媳妇难寻啊!可我不知足呀,没珍惜呀。更确切说我的母亲也有”。
你母亲有什么?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大哥,你不知道啊,老母亲信佛,一天到晚烧香拜佛,口中喃喃自语,就这一个孙子太孤单,能不能再生一个,俩个好有伴。(现在政策好,可以生二胎,可当时绝对不允许)然而,大媳妇不能生了,这可怎么办呢。老太太每天吃斋念佛都叨叨这件事,时间久了,被儿媳的闺密小洁听到了。
有一天,她找到我说:赵哥,别为难,要不我给你生一个?我听后直摆手,不行,不行,你一个黄花大姑娘没结婚生孩子,岂不让邻居家笑话,况且你和廖姐俩人那么好,这怎么可能?小洁说,廖姐的工作我去做,她同意,你可得同意呀。真不知这小洁吃了什么迷魂药,执意给我生孩子,是图我的资产,还是真的为老人分忧?
就这样,时间又过两月,为了赵家的光宗耀祖,为了老人的心愿,大媳妇痛苦地默许了这个事实。
第二年,小洁生了一个女孩,我挺高兴,大媳妇属家庭妇女型的,心情复杂地也接受了,老婆婆也高兴了。可时间不长,传来不好消息,计划生育检查,有人反映河西有个赵XX,是男孩,河东也是赵XX,是女孩。这明显地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上边要追查,不仅是超生的事,而是重婚判刑啊。
这个消息如晴空劈雷在赵家炸响。全家,包括大媳妇廖,二媳妇小洁都不知所措。”
“经过全家人的慎重考虑,不得不做出决定,与廖离婚,但不离家,依然照顾老小,以及外理一切家务事。与二媳妇小洁正式结婚,给24岁的小姑娘一个明媒正娶的名份。
这场风波总算结束了。可接下来又怎样呢?在与廖领回离婚证的那天,廖回到家便擦玻璃,那几扇窗,让她擦的好仔细,我观察她眼里流着泪,心里有满肚的委屈,一边擦,一边泣。你知道哭,可大哥你感受过泣吗?那是心底流血啊,那种滋味,那种气氛,不在场是无法体验的,整个一下午,录音机反复播放的歌曲《一千个伤心的理由》,让我听的心难过极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得承受,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大媳妇。这时从老母亲住的房间传来诵经忏悔的声音,老人也虔诚地忏悔老泪纵横,保佑全家人平安。”
当赵说到此时,己经痛不欲生,泪流满面,痛苦地说不出话,我递过去一张纸巾,他擦擦眼里涌出的泪水,右手端起杯,一扬脖喝了。
外面的夜雨悄悄的变小了,好似也在倾听这个异乡人的痛苦经历。
他平复了一会心情后,接着又说。“安顿好天津的家事及生意事后,我来到了沈阳”。
在沈期间,我考察了三、四家汽配城,最后决定在东北汽配城买一摊位,专门销售“天津大发”配件。在沈筹备期间,遇到一个女孩,姓肖,年轻貌美,苗条身材,一笑脸上的酒窝很深,只是中专文化,以前也卖过汽车配件。就这样,她被我聘来站床子,卖配件。
再以后,我们就好上了,住在了一起。小肖虽文化程度不高,但性格不错,人也文静,和她在一起,我找到了初恋的感觉。然而,好景不长,一年后,小肖陪着同学体检,她也检查出乳腺癌,发现时已经晚期,为给小肖治病,我花掉20多万。
这,我不心疼,为了心爱的人,哪怕倾家荡产也豁出去了。三个月后,死神终于将小肖带走,我平生第一次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小肖走后,我三天没吃饭,人廋了十多斤。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我盘掉了摊床,计划我的下一个发展城市。
“大连,美丽的海滨城市,迷人的海,迷人的霓虹,迷人的环境。来到这里,我渐渐忘却了沈阳,忘却了天津故乡。再从头来干一番。在朋友的推荐下,很快在黑石礁附近选择了一间门市,这一趟街全是卖汽车配件的。合同签完后,开张营业,第一个月销售收入10万元,开局良好,这得感谢厂商驻连代表方梅。这是个典型的北方姑娘,做事效率高,信誉好。尤其是在一次紧急调货中发挥她的力量,为我的大连公司赢得了良好业绩。”
说到这,赵停顿一会儿,他从我要根烟,点烟后狠狠吸了一口。
他接着说:“为了答谢方梅,我请她去了大连最大的海鲜酒店,点了一桌菜,要了一瓶路易十三,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昏天黑地,半夜时分,才走出酒店。我问方梅送你回家?方说,走一走吧,沿着海滨一直在走,一边在聊,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醉卧沙滩上……。”
他抽的烟快要燎到中指时,迅速掐灭,接着从烟盒里又拿出一颗烟,慢慢地点燃,看着升腾的烟雾,略有所思的说,“我他妈的,人长的不昨样,真有女人缘。难怪朋友说,人家做生意的出门和女人只是玩一玩,你可好,每处一个都动真情,然后生孩子、买房子。你累不累呀,你那叫潇洒吗?”
挖苦讽刺,改变不了赵的本色。“自从那次喝酒后,俩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方梅说,她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方梅与小肖不同,有文化、有品味、待人真诚直率,男人的性格与我的性格成强烈反差,这种互补的爱恋,有时也同样甜密。
半年后,我们在旅顺的海港小区买住房,方梅也争气,第二年生了个九斤重的大胖小子,这给我高兴的呀,日子过的像流蜜一样,做生意越做越有劲”
这时的赵,一脸的幸福感,桌上的“皇妹”啤酒连喝二杯,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沫,他继续说:“这期间,在大连呆了两年,赚了四、五十万元。
一天,天津的二媳妇小洁来,说女儿不小心摔了,胳膊骨折,问能不能回家一趟。一想到离家这么长时间,我从内心感觉应该回去了。于是买火车票回家。第二天踏上返津的路,临行前一天晚上,方梅一再嘱咐:办完事赶紧回大连,我和儿子等你回来,看得出方梅真有点舍不得。”
小巷里的雨,不知怎的又下大了,我沉浸在赵的故事里,那后来呢?五媳妇又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别急,容我慢慢告诉你。”
“回到天津,我先到了二媳妇小洁家,两年不见,她有点发福了,女儿的胳膊绑着夹板,看到我却生生的样子。小洁看到我,自然诉说分别之苦,又说孩子病后花了好多的钱。
安顿了小洁,我回到老家。也就是大媳妇小廖家。来到母亲的房间,才知道老人己经患病卧床,床前有一个陌生的女孩,经问小廖才知是新来的保姆小芳,她是四川自贡人,今年24岁,专门侍候老母亲的。
看到家里安排的有条不紊,收拾的干干净净,赵从心里感激大媳妇。这次回来,要好好陪陪两个媳妇。可是说的容易,一到实际便解决不了了。不说别的,那次与两个媳妇同住一室,我跟大媳妇亲热,二媳妇不乐意,和二媳妇亲热,大媳妇也不愿意。这可真的为难我了。
不行我还得走,不能在家呆,仅仅睡觉太尬尴。于是,在一位朋友的引领下,我接触了一位李姓大夫。
“李大夫,是我一个老邻居。他说,他哥哥在云南楚雄一个戒毒所当所长,他想扩大规模,问我有没有兴趣投资?当时,我的生意不错,顺风顺水,一年百十来万不费劲,也想寻求新的项目。于是我俩去了一趟楚雄戒毒所考察,来到建在深山中的戒毒所,的确需要完善建设。由于所处的地理位置,又离金三角不远,应该说项目在这里有一定的发展空间与潜力。”他说完,眼睛闪着光,仿佛又一笔财富摆在面前。
“干,投资100万,赚钱三、七分成,李大夫出技术,我出资。从云南回来后,我和李大夫便收拾行李准备重返云南。期间,遇到一个实际问题,去云南,要带家属。因为这不是一天二天的事.,要二、三年回来一趟,那里远离城市,交通不便,附近连饭店也没有,必须自己开伙食。这可怎么办呀?老大需要照顾家,照顾孩子上学不能去。老二小洁孩子小,又有病有实际困难也不行。
这时听我们谈唠的小芳说:我可以去,我给赵哥做饭,行吗?我听后一楞,这怎么行?不光做饭,还得……。不行、不行。
小芳着急了,赵哥,你就让我去呗,我会做好的。大媳妇小廖默默地点点头。”
“在云南期间,我们克服了天气和饮食方面的困难,在戒毒所平静地工作着,每天看着戒毒人员痛苦的样子,心情并不好受。逐渐地,我们适应这种环境气氛。
祸不单行,三月后,所里发生了一起医疗事故,一位大夫在给瘾君子肌肉注射时,由于药量过大,这个人病情加重死了。其实,这也不奇怪。关健是这个病人有背景,其叔叔是楚雄的公安所长,这不闯祸了吗?这戒毒所还怎么开?无奈,人身赔偿后,我已身无分文。向何处去?不能狼狈地回家,只有亡命天涯。
带着五媳妇,我就去了海南海口,这一住又是一年,起初给人当管家。后来,物业公司倒闭,没办法,五媳妇抱着刚出生两个月的女儿回四川老家,我还在海口寻找机会……。”
听了赵的故事,我从心里同情他,伶悯他。此时,已子夜时分,小店打烊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说服自己是我感到不容易的事,我可以在他返回北方之前说服自己,或许,在南方,人与人之间单纯的关怀己不多,所以,我一直觉得应该有一些别的东西诞生在这个坦诚的雨夜。多谢你,赵,你很清醒的告诉我,什么是人生的正能量,男人如何有承担,人间正道是沧桑。”
最后我诚恳地说:哥们还是回家吧!不要再呆在海口,今后,我也要回家。北方的鸟儿虽然南飞,但春天的时候还要北回归的。
在小巷口分手的时候,我塞给赵500元,相信做为路费,会平安抵家的,且祝福他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这一年,海口的雨季来的较迟,已是六月的天气,天空还不见乌云的影子。我坐在北归的客机上,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心情也一片晴朗。
又想响起那句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更何况,我不用带走的是一片乌云。
共 464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文中赵姓男子的故事,简直太奇葩了,可是这类现象在现实中还是存在的。表面上看,赵男子有情有义,见一个爱一个,其实他就是一个“陈世美”,用情不专一不说,还打着旗帜说三道四的。感情的事情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很多时候不说理智来控制的,但是他明明已经有家有事的。所以活该他最终闹得身无分文,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对于赵的大老婆廖,她也有一定的,虽然她善良孝顺,一心一意为这个家默默操持,可就是她的这份善良和懦弱才让赵姓男子的行为更加过分。再就是赵姓男子的母亲,简直是有辱佛教的名声,吃斋念佛之人竟然思想如此愚昧。要不是她念叨,她的儿子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正所谓,一切事情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做人一定要有明确自己肩上承担的和担当!本文具有现实的警示和教育意义,给人深刻的启迪。推荐共赏,感恩赐稿!【:叶华君】
1楼文友: 10:42:09 在小巷口分手的时候,我塞给赵500元,相信做为路费,会平安抵家的,且祝福他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善良的人啊,相信赵姓男子一定会有所领悟的,希望他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勇于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误。特别是那些无辜的孩子们。 叶华君,简阳市作协会员,成都市简阳市草池镇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10524 0610
2楼文友: 10:44: 0 一个男人五个媳妇,唉,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人性的贪婪,一旦走错一步,后面步步错。要不是赵姓男子如此这般,他那么大的家业怎么会没有了,沦落到乞讨般的生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故事给人深刻的反省和思考。问好老师,期待您更多精彩。 叶华君,简阳市作协会员,成都市简阳市草池镇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10524 0610
楼文友: 11:18:08 谢谢华君老师,这是依据我在海口工作期间,一件真人真事的基础上创作而成。我和赵喝酒酒唠了二个晚上,且见过赵的五媳妇。赵是一个可怜的人,被五个媳妇弄得精疲力尽,身心疲惫,下场十分可悲,但愿此类事不在重演。
4楼文友: 07: :26 欣赏老师佳作,给人启迪的好文章,问好老师,品读学习:海口的雨季来的较迟,已是六月的天气,天空还不见乌云的影子。我坐在北归的客机上,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心情也一片晴朗。 走向太阳的路是烙人的,但太阳永远那么迷人!
5楼文友: 09:56:15 你的每篇文章人物描写的都很到位,情景交融,淋漓尽致。特别是这篇文章,引用徐志摩《再别康桥》的结尾,表现了你的浪漫主义情怀!你的文学水平得到升华。[强][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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