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洪武爷拉开房门(1)

清晨,洪武爷拉开房门,一股寒气直扑脸面。他冻的收缩了一下双肩,看到院子里的地面上已铺了厚厚的白雪,这是山里第一场雪。
空中还在飘着稠密的雪花,房屋后面的一棵大树上,响起了老鸹“呱、呱、呱”的叫声。洪武爷就想:“看来洪四爷是活不过这个雪天了。”随后,他就踏出院落,朝洪四爷家走去。
洪四爷的家在村子的最东头,独门独院,两间草房又破又旧,院落被树枝夹成的笆篱墙围着。洪四爷年龄并不很大,还不到五十岁,人们之所以这样称呼他,是因为他占的辈份大。洪四爷命苦——二十年前,他的妻子在一次车祸中丧生,给他撇下一个不满周岁的儿子。为了不让儿子受后娘的气,他一直没有再娶别的女人。他含辛茹苦地把儿子拉巴大,儿子才刚刚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学,他自己却得了不治之症。他已躺在床上十多天了。他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他在走前,最想的就是见阿永一面。阿永就是他在北京上大学的儿子,也是是他心中的太阳,他一生的希望。有人说,给娃打个电话吧,让他回来一趟,洪四爷死活不依。
洪武爷行走在去洪四爷家的半道上。这是村子南边的一条东西街道,路面早已被厚雪覆盖,洪武爷每走几步,身后都会留下几个深深的脚印。他回头看看那串孤独的脚印,就会想起洪四爷的人生。洪四爷除了在北京上学的儿子外,再无至亲。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洪四爷与洪武爷是亲兄弟,其实他们早已在五服之外,连堂兄都不是。洪武爷和洪四爷走的近,是因为他们年龄相仿,性格相合。
路南是一座大山,洪武爷望着山坡上皑皑的白雪想:洪四爷若不是有病躺在床上,就是下再大的雪,他也绝不会在家里猫着,早就套上他那件反羊皮袄,带上细铁丝,爬上山去套兔子了。提起套兔子,那可是洪四爷的绝活。他在有雪的山坡上,凭着兔子模糊的爪迹,就会辨别出兔子来去的方向,藏身的地方,甚至什么时间路过。然后就在兔子必经之道,安放好铁丝套,这样十拿九稳把兔子套牢。不过洪四爷套的兔子,从来不自己吃,也不送人,全都拿到集市上换成钱,攒起来给阿永作学费。
洪武爷来到洪四爷的院子里,先是拾起竖在墙边的一把扫帚,在雪地上扫出了一条路,然后才跺跺脚走进屋去。他见躺在床上的洪四爷脸色灰暗,喘气也更加困难,就走上前去,给洪四爷掖了一下被子。“下雪了?”洪四爷依然合着眼问,声音小的让人几乎听不见。“下雪了,好大的雪,喜事呢。”洪武爷说完眸子里却噙满了泪水,他不知道这场雪对洪四爷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下雪好,下雪好,下了雪我就能到山上去套兔子,套的兔子多了,阿永的学费也就能凑够了。洪四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洪武爷听,说完他的身子动了动。他想爬起来走出屋去,看看今年落下的这第一场大雪,可他办不到,他就连抬起身子从窗口里看看雪的力气都没有。
洪武爷走到桌子前,拾起暖水瓶晃了晃,是空的,就去屋角的火炉前升火烧水。
“给娃打个电话,让娃请个假回来一趟吧?”洪武爷知道洪四爷的心思,他不仅恋着房外的雪,更恋着他的儿子阿永,如果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见不到儿子,将是他最大的遗憾。
“别!别给娃打电话。”洪四爷听了洪武爷的话,艰难地睁开眼说,“娃在北京,怎么能随意回来。”
“那就不打。”洪武爷无奈地说。
“把电话拔了吧。”洪四爷道。
洪武爷看一眼桌面上那红色的话机,知道洪四爷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想通过它让阿永知道自己任何不幸的消息。
洪武爷拔掉了电话线,就像扯断了洪四爷所有的牵挂。
“洪武,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给娃打那个电话?”洪四爷突然问。
“哪个电话?”洪武爷感到莫名其妙。
“三天了,我该不会记错,是三天了,我给娃打了一个电话,我在电话里告诉他,我就要出远门了,让他不要再给家里打电话,也不要回家。”洪武爷听了洪四爷的话什么都没说。这时,火炉上的水已经烧开,他倒上一碗,端到洪四爷的床前,可洪四爷没喝。
接下来洪四爷开始神志不清,洪武爷知道他就要不行了,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想让他安详的离去。可洪四爷突然眼睛闪亮,嘴里喊到:“回来了——回来了,阿永回来了,你听!是阿永踏雪的声音。”洪武爷知道他这是“回光返照”别看他嘴里说话,实际上早已神智不清。
洪武爷伸手摸了一下洪四爷的前额,已有些发凉。就去找人给洪四爷料理丧事。当他走出房门时,见阿永满身是雪站在院子里。“去吧,让你爸看你最后一眼。”洪武爷说完走出了院子,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共 17 9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很感人的一篇作品,将人间大爱表现的淋漓尽致,其中有洪四爷对生活的爱;有与洪武爷之间的弟兄爱;最深的是与阿永之间的父子爱,这种爱是中国传统的美德,是和谐社会的基础。 欣赏佳作。 【微编 王老大】
1 楼 文友: 2015-07-14 09:5 :42 微型小说栏欢迎你,期盼新作!
回复1 楼 文友: 2015-07-14 11:08:51 谢谢!风湿疼痛可以用活络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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