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很久以前的事散文

近来看的文章中老有“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之类的言语，文章体裁当然也多与浓浓乡情及深深回忆有关。一句“很久以前”，把时间纵向绵延拉伸开，很多很深的情愫难免侵染全身。许多已经遗忘了的，甚至濒于消失的记忆开始清晰起来。

记得曾看到一篇有关作者写自己老家弄堂的散文。一条条交错的弄堂织就了童年，弄堂成了童年回忆的起点，童年的天空总弥漫弄堂特有的气息，确实让人难以忘却。

虽说我老家没有类似于弄堂的巷子，但我仍旧会想起老家的“弄里”（音译）——老家的方言。弄里不及弄堂，在老家这可以单单就指两栋房子间的小径，弄里可以不长，也可以很窄。

夏季，燠热难耐，弄里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纳凉处。只要不赶在正午，太阳不大，拾上一条板凳坐上是可以在弄里打个盹儿的，悠闲地度过一个下午。还不时有风亲临，舒适惬意的很。那时的夏天，老一辈的人口里总有数不尽的故事，老虎外婆是听得最多的。记得有一种昆虫也叫作老虎外婆，长得倒是跟蜘蛛差不多，会不会吐丝倒却忘了，只是不会咬人，就抓来玩。

说到昆虫，蚱蜢是抓的最多的了，这多是在秋天。老家后头有座山，山上的蚱蜢大得不得了，有十来公分长。浅绿色的，飞的时候，露出绿色翅膀下红色的薄翼，扑哧一声就混进草里。这种大个头的蚱蜢后腿上的骨刺也大，不好抓，一不注意手上就被钩破。抓来的蚱蜢养在装酒瓶的盒子里，戳几个洞，放进几叶草，不时翻开盖子瞧一眼，再和别人比比。蚱蜢抓来是要拿来喂的，一根狗尾巴草，死命往蚱蜢嘴里塞，这时蚱蜢嘴里就会吐出黑色的液体，恶心的很。蛐蛐倒不会吐，至少我没见过。蛐蛐是在夏天抓的，只是数量比蚱蜢少得多，样子却比蚱蜢来的漂亮，背上的花纹也好看。晚上还会在草丛里叫，只是晚上不敢去田里抓，怕有蛇。而且晚上是可以抓到萤火虫的，亮闪闪的，不比蛐蛐更有趣？晚上叫唤的还有青蛙，躲在稻田和泥沼里。以前好多玩伴都会钓青蛙，要用苍蝇，而且还要不断抖绳子，因为青蛙是不吃死的，也看不见！父亲曾经在晚上抓到过一只大青蛙，一回家就杀了，把已经上床睡觉的我喊下来吃，味道倒记不起来了，却为晚上还能吃东西而兴奋。不管夏天什么天气，只要是夏天，知了是必不可少的，我没有抓知了的罩子，只能徒手去抓，所以一个夏天，抓不到几个，知了蜕的壳倒是捡了不少（知了壳是可以入药的），听说知了烤了味道不坏（我却不曾有过口福）。

夏天傍晚，路灯点上。老太家外墙以前装有个灯，附近的邻居几乎天天来此。那个时候，娱乐方式不多，或许那时的人生活的态度更加质朴吧。乘凉是每个不下雨的夏夜必有的过程。一群人坐在灯下，聊着天，打着诨。蚊子倒是不少，一团一团圈住路灯，这会儿你就可能碰到壁虎了，趴在墙上，突然伸出长舌，就吞了一只蚊子。听说壁虎尾巴断了还可以再生，不过我可不敢去抓它的尾巴。蜥蜴长得像壁虎，也有长舌，样子也难看！我们小孩当然熬不住夏夜的无趣漫漫时光，除了抓虫子也会玩一些其他游戏。

跳皮筋、跳房子、翻花绳都玩过（一般都是在弄里玩），拍卡片当然是绝对少不了，这是男生主打的游戏，不过有时也会叫上女生一起玩。指头尖都在地上打出深红色的血印，疼得要命，玩的兴致却还是不减。那时都收集卡片来着，一捆，用牛皮筋扎着，放在抽屉最里端。弹弹珠玩的却很少，弹珠一般都收着，舍不得玩，怕碰花了，不好看！陀螺玩的也少，其中玩抽的陀螺少，用拉条拉的陀螺倒是流行了一阵子，而且好多玩的陀螺都是自己做的。

记忆里家里好几个长辈会用棕榈叶编东西，编的蚱蜢就是其中一个，浑身翠绿翠绿，样子栩栩如生，可爱极了！想来母亲也是会的，可惜我没有学来。我们小孩也会将棕榈叶拿来做成佛尘，用来打打杀杀，好不快活！

在玩里面就属过节最能有吸引力了。过的其他节日大多与现在并无多大异处，倒是在中秋节却有一个让我神往的事。

中秋节按照惯例是要舞香龙的。用稻草扎起来的草龙，再在上面插上香，就是一只漂亮的香龙。我们小孩是一大早就央求长辈来帮我们做香龙，自觉地就把大捆的稻草拉出来，不住地求，只希望能快快做好。记得往年有些时候是去外婆家过的中秋，外婆家边上有个老阿婆做香龙的技术可算是炉火纯青，香龙做得很漂亮，那时的我恨不得据为己有。“惠香惠月饼！”这是晚上到村里各家各户讨采头时说的话。主人家可以拿出香点燃插在草龙身上，也可以拿几个月饼出来赠给我们。那个时候都是爷爷带我们一帮小孩出去，主人家出来探探，说说话，道道喜。点点人数，笑着给我们每人一块月饼，又在香龙身上插上香。之后好像还要说什么，可惜忘了。游了村子一遭的草龙最后是要扔河里的，总有些舍不得，趴在桥栏杆上望一阵子，抬头看看一轮皎月再回。

老家有条河，夏天几乎每天都会去河里泡，那时候的水干净的很。玩的最多的就是跳水，“嗵”的一声就是一个夏天。河里有青蛳，这青蛳只有我们那有，别的地方找不到！夏天洗完澡，摸上一盘青蛳上来，晚餐就有味了。河里有蛇，但我们却是不怕，看到就赶尽杀绝，当然仅限小个体的水蛇，碰到大的蛇，跑还来不及！河里有种和蛇长得差不多的鱼——黄鳝，滑的很，很难抓，小时候倒是看别人钓过，只是用绳子系着一块螺丝肉，连鱼钩都用不着，就能钓上，让我迷上好一阵子。

那时候零食很少，吃得多是果树上长出来的果子。爷爷自家有一片果园，自己垦出来的，在山窝窝里。夏天山地上长了一片西瓜，西瓜是先在家里育出的苗再种的。山上有野猪，爷爷就搭了一个棚，晚上带个铁盒和棒槌就睡在那里，有野猪来就“砰砰砰”地敲，外面惊起一阵喧闹！曾几何时那是我最向往的一处！

穿旧了的凉鞋不要扔，会有人来收。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后座上摆着一块铁板子，上面放着塑料皮盖着的凉糖，边上搁着一杆秤。“凉鞋换凉糖咯！凉鞋换凉糖咯！”吆喝声不出第三遍，我就已经跑出来了，招呼着“等等，等等，我要换！”又折回家，把母亲唤出来。然后等收凉鞋的称完凉鞋，算算斤数，拿出薄薄的铁片，从一大块凉糖上割一小块下来，再称称，有时会多得到一些，得看收凉鞋的心情！凉糖是什么滋味，差不多已经没有印象了，倒是等待收凉鞋的人和舔着凉糖的回忆深深地印在了夏天。

烤玉米相信绝大多数在农村生活的人都会有这段记忆。小时候和同村玩伴烤的玉米多是从人家玉米地里偷掰来的，然后躲在一个地方，生一堆火，用木棒插上玉米就来烤。味道也不差，而且还是一大帮人偷偷吃，你争我抢的，就冲这个劲！到最后涂得满脸满手的黑，回家之前须得洗干净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玉米杆也是可以拿来吃的，跟吃甘蔗一样，只是味道不好。

秋天中秋前后稻子收了，板栗熟了。打下来的板栗只有在烣里煨着才是最正统的滋味！板栗投到风柜扇出来的没有长出米粒的空稻壳堆起来烧的烣里，腾起一层灰。这板栗是要剪开一个口子的，不然“嘭”的一声炸开就没得吃了，但有时就是会故意投进没剪开的，他们说炸开的才香！炸开的味道才最正宗！

爆爆米花，我相信很多人都见过。捂着耳朵，“嘭”的一声，鼓出一大团白色的烟，香甜香甜的爆米花就会从黑漆漆的爆米花机里喷出来。有散在外面的，也不管脏不脏，捡起来就放在嘴里！那时候爆爆米花只放些许糖精，味道却是现在无以比拟、无以替代的。有些没爆开的玉米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大多外面包了一层淡淡的糖，颜色金黄金黄的，好看极了，咬在嘴里也香的很！

爆米花做出了是可以拿来做冻米糖的。熬上半锅的麦芽糖，“噗噜噗噜”声在厨房里响上好一阵子，香气也飘了好远。然后把爆米花倒下去（爆米花的种类很多，而且也可以用其他的食材），不停地搅拌。做冻米糖时，长辈会把木门卸下来，架在两条长凳拼起来的台面上。然后拿出用来给冻米糖定型的木框放在门板上，再把熬好的还是软趴趴的冻米糖倒在容器里，用木条不断的打压，压平打结实后就拿掉木框，再拿出菜刀来切成一条条，每条再切成片，放在阴凉处放凉了就好了。冻米糖是可以拿来泡开喝的（泡的冻米糖中的爆米花一般是用大米爆的），用凉白开来泡，老太也喜欢喝！

还有一种美食是在冬天做的，用蒸熟的南瓜和上面粉，也可以加芝麻，芝麻多是以黑芝麻为主，又香又好看！只可惜这个美食不知道怎么用普通话来说名字，大概光只记得味道了。和好之后拉成长条，再用刀切成片，晾干之后放入油锅炸了即可，又香又酥又脆，可算是一大美味！再没有油炸之前，我们小孩又发明了另一种吃法，那就是放在火笼上烘。等冒着热气，“噗噗”地裂开之后，小心地把烫手的吃食拣出来，烫得要命，却不曾释手。大概在冬天这也是最暖心的吃食了。吃过之后也就快过年了，小时候总是掰着手指一岁岁数过来，直到把岁月掰倒，流过一年年的光阴。

回忆从老家的弄里开始，逐渐勾起了我无数星星点点的岁月往昔。除了玩就是吃，我的回忆也算是美好啦。这些都是发生在好久以前的事了，多的事物已经淡却在现实生活中，有的甚至已经看不到了，但却在我的记忆中熠熠生辉，不断闪烁。

共 520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家乡，我们永恒的港湾。童年的一切，都留在了家乡，其中还有美丽的回忆，也许，时间冲淡了一切，但我相信，回忆会随时间愈酿愈香，历久弥新。长大后的我们生活在这一片水泥和钢筋之间，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在乡村里的温存。而新潮的事物也逐渐将老家的那些原始的梦破碎。但是，我们还有心灵的栖息地。人，不能忘本，不能随波逐流，我们要永远记着自己的家，那个童年生活的地方。 作者的文字很朴实，充满了对乡村生活点点滴滴的爱。谢谢您的来搞，清晨欢迎你。【：恩待米恩的月光】

1楼文友： 16:0 :07 一篇充满乡情与怀念的文章，老家的弄里、山、夏夜、河、坊间游戏与小吃 等经由作者的回忆一点点讲述，这其中自是包含了万千心绪的，童年的乐趣，老家的一事一物在作者心里清晰的记着，这也是作者对家乡爱的表现。佳作欣赏，感谢赐稿清晨。祝笔耕愉快 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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