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警花若雪小说
每年的黄帝陵祭祖都声势浩大,堪称国之胜事。在癸巳年的清明黄帝陵祭祖活动中有幸接触了几个基层公安民警,了解了他们执勤活动中的酸甜苦辣。这里,讲述了一名90后女民警执勤的点点滴滴,谨以此文向辛勤工作在一线的公安民警表示致敬!——作者自题
一
“霁雪靡靡,盈月皎皎,子欲趋兮,载山若水……”
霁盈若雪念诵着优美的诗句,款款地向公安局的食堂走去。她是一名90后女民警,参加工作刚半年,学生的稚气尚未摆脱,活蹦乱跳像只鲜活的鱼。
踩着米黄色的地板,高跟鞋哒哒的节奏弹奏出她快乐的心情。周五了,明天就可以休息了,难道不快乐吗?工作半年以来,好几个周末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突发事件而被取消。原先对藏蓝色的神圣在平凡而单调的日子里像流水一样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简单而繁琐的重复。如同周国平散文中讲述的那样:我的生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如同枯井在简单而平凡中逐渐消磨,失去了活力。
大学里,霁盈若雪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她体形匀称、高挑修长,玉白的鹅蛋脸上镶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一笑,蓄满了水,亮晶晶地闪动着,那是《红楼梦》中浅浅的意境。“花开花谢花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的《葬花吟》里融化了她几多柔情,哀叹那父母早逝、孤苦伶仃、寄居外祖母家,生性敏感,阴柔灵性的林黛玉,性格里似乎融化了黛玉葬花的忧愁和伤感。学刊上,常常能看到她那阴柔细腻、绵密如丝的潺潺文字;晚会上,她跳着富有魅力的肚皮舞,纤细的腰肢伴着节奏微微颤动,成了若干屌丝男的梦中情人。
大学四年,被誉为校花的她风情万种,也收获了自己美丽的爱情。大四那年一场文艺晚会后,她高大威猛酷似王力宏的男友陪伴她返回学校。那天天很黑,她记得,就像后来的心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走进一条窄窄的巷子,穿过巷子,过了马路,就到学校了。原本打算沿大路走,男朋友说没事,有我在,不怕。怀着美好的信任,他们穿行在细如粉丝的小巷。巷子里没有灯光,过个拐角,走百十米就到大路了。她温柔地拥在男友怀里,享受着毕业前仅存的一点温存。她是学校的干部,人长的美,又有特长,工作不难找;男友很帅,考上研究生,马上要出国了。她心中藏着淡淡的忧伤,想象着分手前的泪眼迷离,想着四年的甜蜜回忆,心中酸酸的湿了眼眶。踮起脚,忍不住吻了吻男友。男友也情动于中,抱着她,温柔地下起了细雨。
正在二人陶醉之际,巷口传出三、四个男青年放肆的大笑声。巷子很窄,仅容二人并肩而过。男友紧紧地抱住她,侧了侧身子,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呢。男青年们靠了过去,看到腰肢纤细,身材高挑的霁盈若雪,手臂上纹着盘丝虎头、 着膀子的男青年挑逗地在若雪的屁股上捏了下。霁盈若雪恨恨地剜了男青年一眼,愤怒地说:“流氓,大坏蛋。”
“我是坏蛋,我咋坏你了?”男青年打趣地说:“我又没弄你,你骂我,这咋说。”
“对,这咋说呢?你不能诬陷我们老大吧。”另外几个同伙说着围了上去,有拉若雪的,又拉她男友的。
男友哀求地说:“哥们,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学生,没钱的。”
“没钱,我给你要钱了嘛,爷有的是钱,你妹子骂我,你说咋办”纹着虎头的男青年喷着满嘴酒气,摇摇晃晃地说:“要不,你让妹子陪我喝酒。”
“喝酒,喝酒!”他的同伙打着太平鼓,齐声嚷嚷。
“这个……这个……”若雪的男朋友吱唔着,言语不清。
“这样吧,哥们看你们都是学生。要不你让妹子给我赔个礼道个歉,再亲一下就行了”纹身男说着。
若雪男友思谋了片刻。转过身,若雪抬头看着他。“要不你道个歉算了。”男友说着。
“不,凭啥!他欺负我的!”若雪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是个汉子就和他们打一架!”
“你咋这么不懂事呢。打架,那是无赖的行为。我马上要出国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咋办。你就亲他一下,能死啊!”
“什么?”若雪瞪着男友,难以置信这是深爱他的人说出的话,“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能不能懂事点,别像个不成熟的小女生好不好?”
若雪哼了声:“你个懦夫!”抬头男友变得陌生了,看不清面孔成了一个闪动的影子。她甩手挣脱男友怀抱,转身向外走去。
“干啥,一句话不说就走,你也太没礼貌了呀!妹妹!”纹身男说。
“说你妹啊!”若雪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说着,若雪从化妆包里拿出一把绯红色的小剪刀,直直地对着纹身男。
“别气,别气!”纹身男左右的同伴齐声劝解若雪“没事的,好说啦!”随即拉了拉纹身男衣角,低声说“烈马难训,别把事情弄大了,不划算。”
“放下,别伤了人。出事情了咋办!”若雪男友一把夺下剪刀摔在地上。转身,满脸带笑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好,今天哥们大人有大量,放过你们;下次,别让我遇见,见一次打一次!”说着,纹身男拉着同伴们姗姗离去。
若雪的爱情在这个黑色的巷子里凋谢了。她想,相信男人不如武装自己,她想到了考公务员,进入公安队伍。
二
“若雪,若雪!”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若雪停了停脚步,转过身,看见刑警队的小詹紧跑着来到跟前。
“咋啦,有事吗?詹护卫。”若雪呵呵地笑着,詹护卫是若雪给他起的外号。詹尊方是他的真名,也是一名90后民警。他体形高大,身手敏捷,擒拿格斗样样精通。在局里开展的每次抓捕行动中,他都奋勇争先,冲锋在前。2012年一天深夜,他和若雪一组设伏抓捕犯罪嫌疑人。那天的夜微暗,月亮高挂树梢在云层中穿行,忽而露出笑脸,忽而又躲藏。后半夜,天气逐渐冷了起来,草上结了层亮晶晶的露水。若雪第一次参加蹲守工作,缺少经验,衣服也穿得少。尊方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扔给若雪。
“咋啦,怜香惜玉了!”若雪开玩笑地说着:“本姑娘笑纳了,公子可以平身了。”
说着,若雪伸出手,做了个平身的手势。
“真无言了。”尊方说着,心里暖暖的。有了若雪,多了个开心果,人也精神多了。真应了那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凌晨三点多,对面马路上蹿出两个男子。他们鬼鬼祟祟,靠着墙根,沿着树荫的影子行走,时不时转过头看看身后。
“有情况!”尊方摇醒朦胧中的若雪,“我上去,你赶快汇报情况。”说着,把对讲机塞给若雪孤身上前。
恍惚中,若雪好像看到了当年小巷中那幕画面。可现在情况变了,她成了一名警察。
“我是警察,站住!”尊方厉声喊叫,迅速警戒。
两人看到只有他一个,递个眼色,分左右冲了过去。若雪简单地汇报了情况,从藏身处冲了出去。
尊方一个直拳打在右边嫌疑人脸上,只听到“哎呦”一声便满面开花躺在地上。但左边男子趁机一脚踹在尊方腰眼上。尊方向后打着趔趄,差点摔倒。稳了稳马步,观察着敌情。这时,打倒的男子已被扶起,两人分成左右夹攻尊方。
若雪不知从哪捡了根粗木棍,趁着双方对峙着,猛地打在一男子腿上。男子腿拐了下,另一男子转身向若雪飞起一脚。千钧一发之际,尊方一记边腿,男子应声倒地,拐腿男子看到同伴被打倒,乖乖举起双手。经审查,这两个男子自从来到本地后,利用技术开锁先后盗窃单元楼50多户。
詹护卫的绰号就是这样被叫开的。
“你太有才了,最近又看到你的文章上报了。”詹护卫羡慕地说“才女,真是我们的才女啊!”
“哈哈,想请本才女吃饭还是喝茶还是唱歌还是唱歌……”若雪说,“本才女周末有约,可惜没空,要不你折现,咋样。”说着走着,若雪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滑动着屏。
“看把你忙的,弄什么呢?”詹护卫看着若雪不停地划拉,忍不住问,
“噢!玩,看赵薇的《致青春》影评,票房都突破3亿了,厉害。”
“可惜我没看过。”詹护卫说着,凑近若雪闻到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味。詹护卫很陶醉,深深地吸了口。
“香不香?”若雪问詹护卫,“这是我最近刚买的香奈儿,很贵的。”
詹护卫面露囧色,好像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脸红扑扑的。
“我请你看电影吧,就《致青春》,你周末有空不?”若雪问。
“美人相邀定欣然赴约!”詹护卫的话让若雪咯咯地笑个不停。
“别酸了,看我牙都掉了。”若雪说着,掀起塑料帘子,走进食堂。
吃完饭,下午2点上班。局里通知本周末不休假,参加黄帝陵祭奠安保工作。
“完了,又要加班,杯具啊!电影泡汤了。”若雪垂首低语。
“为人民服务。”詹护卫说着,也无趣地低下头。
“可以了,兄弟,哥哥都一个多月没休息了。谁让咱是警察呢?怪谁,认命吧。”旁边的警哥打趣地说着。
杯具是杯具,若雪还是第一次参加黄帝陵祭祖活动。听说这在全国都是挂了号的大事,有幸目睹而且能参与其中,那也是一份难得的荣耀。若干年后,讲起来,哈哈,也可以给同学炫耀下黄帝陵祭祖的宏大场面。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春秋战国时的老子尚能领悟到人世真谛,何况我辈乎?尊方摇头晃脑地装出秀才的摸样念叨着。
“得了,姐正烦着呢!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若雪说着。
“得令,草儿花儿鸟儿雀儿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若雪发飙了,小心落雪无情压秋霜,寒号泣涕悲故人啊!”尊方开玩笑地说。
“你再贫,撕烂你这张嘴。干活去,小心局长看见了,克你!”若雪说。
“好吧,工作第一,友谊万岁。生为稻粱谋,死做秋风起……”
三
下午6点,下班。若雪返回简陋的房子。大学毕业后,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山城。初时,不太习惯,山城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失却了热闹,显得有点单薄。缺少朋友,多了寂寞,心里多少有点难受。想起刚毕业的时候,她有很好的选择,可以留到省城西安,留住热闹,留住记忆。可那次悲剧的出现打碎了她多彩的梦,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她要逃离,逃开那个留给她记忆和痛苦的城市。考上公务员被分配到这个荒凉的山城,家里人反对,朋友反对。她现在孤立无援,唯有心中那份梦想依旧。
小时候,心里便有了警察情结。幼儿园时,老师问她们的理想是什么?她说想当警察,警察是什么?她不清楚。只知道每天放学,警察叔叔都要站在马路上为她们拉起庇护的隔离线,那条线隔开了危险,送来了安全。她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做警察,穿上威严的警服,抓坏蛋。小学时,警察叔叔会坐在讲台上给她们讲述吧的危害、偷东西的坏处。慢慢地,她从瘾中走了出来,是讲台上的警察给她指明了方向。初中时,她很叛逆,经常逃课、逛商场、打扮得很妖艳,烦听大人的话。那时她想自己要飞出去,闯一番事业。在离家出走的路上,她饥寒交迫,走投无路,面对陌生人的质疑和冷冰冰的世界,警察把她收留,递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那份温暖伴她走过一生。她丢掉了顽劣,学会了感恩。大学时,最美丽的伤痕告诉她,爱和被爱都很痛苦。
房子很简陋,十平方左右,在三楼。每次上楼都能听见踏板发出痛苦的咯吱声。开门,四面墙一水白,粉刷的劣质涂料会不时地掉渣。水泥地板,凹凸不平,是房东在二层加盖的。右手靠窗户下摆了张单人床,蓝色的床头缀满俗艳的牡丹花,一袭半旧的月牙白床单素洁整齐,中间写着某某院校的字样,显得单调而简陋。床对面放着一张深黄色的三抽屉书桌,桌上斑驳陆离,漆皮上翻显露着木头的纹路。横七竖八的文字深深浅浅地刻在桌面上,弄的像一家人出去久了没来及收拾透着沧桑和破败。布衣柜默默地立着,那里储藏着她美丽的衣装和各种小饰品。
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她懒得动。忙了一天,累了。养会神,挣扎着起来,梳洗梳洗再休息,这是她养成的习惯。
拿起勺子,揭开天蓝色的水桶盖,空空的,没水。接水要到一楼。踏拉上拖鞋,提着桶下楼,踩在铁楼梯上发出的声音好像她的骨头在叫。盛上半桶水,晃晃悠悠地上楼,水桶在手中微微摇动,她也随着摇摆。累了,歇歇。再次提起,气泄了一半,人软软的脚底没了根。抬眼望去,还有一层楼梯。昔日短促的楼梯似乎成了省略号,只有开始没有结束。若雪恨自己没有力气。手指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红印,水还在不停地晃动。可怜的我啊!谁来帮帮我。若雪想着,她知道说也是白说,只能心里默默地想。现在的邻居都是隔着门缝看人,很少关心的,她感觉自己住在原始森林,到处充满了危险。腿很重,发酸,还有二十四个台阶。二十四是个多好的数字,明年就是本命年。
水桶越来越重,压的若雪心里像猫抓了一样。干净透明的水晃晃荡荡地撞击着天蓝色的水桶壁,不时有水花溅出湿了裤腿。想想现在的处境,若雪心里倍感难受,昔日骄傲的白雪公主成了孤家寡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为了一份收入,远离朋友,没有亲人,人生似乎进入了死胡同。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水桶成了羁绊,抬头,还有一段距离。俯下身子,仔细看着承载自己脚步的楼梯,灰色的铁皮台子满是锈斑,边沿被磕碰掉了。或许,这是曾经的房客在上下楼梯或搬重物时不小心磕碰的,抑或自己不曾注意留下的印记。楼梯依旧,印痕依旧,可房客却失了踪影,不知南北。她念叨着戴望舒的诗句,凭栏而望,心中多了份对生活的眷恋。水桶静静地站在脚下,她看了看,那透明的清水像眼泪能勾起童年的记忆。
共 11 0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是一篇描写90后年轻人从警参与黄帝陵祭祖警卫工作的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霁盈若雪是个才从学校出来半年的姑娘,因在大学四年级时,与男友一起路经一个黑巷子,遇到了一伙歹人,一心要出国的男友不仅没有保护她,还叫她给那些流氓倒歉,并夺下了她手中用来自卫的小剪刀。从那以后,她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靠人不如靠自己。她报考了公务员,成了一名人民警察。小说并没有讲述警察如何破案,如何将那些罪犯绳之以法的故事,而是讲述了霁盈若雪和战友们参与黄帝陵祭祖警卫工作,一人守在高速路的一段地界执行警戒任务的一段经历。看不到黄帝陵祭祖的精彩场面,面对的只是寂静的山峦。下雨了,没有地方躲,只能那样淋着。小说以大段的笔墨描写了主人公霁盈若雪的心路历程,把我们带到了那个真实的场景中。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儿真实、感人的形象。小说语言流畅,结构完整,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倾心。【:透明秋语】
1楼文友:- 1 20: 1:50 拜读大作,期待精彩继续!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2楼文友:- 1 20: 2:55 欣赏你的作品,恭祝2015创作丰收!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楼文友:- 1 20: :48 问候作者,愿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4楼文友: 18:4 :22 感谢赐稿墨海,放牧心情!期待更多精彩再现!
5楼文友: 18:51: 6 感谢赐稿墨海放牧!祝你创作愉快、精彩纷呈!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6楼文友: 09:07: 5 大家虽已疲惫不堪,依然昂首挺胸雄赳赳地踏上返家的路。运兵车上,嘹亮的《人民警察之歌》散布在整个山谷,若雪心中的顽石化成了水,感动得一塌糊涂。欣赏佳作。问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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