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散文在一中复读的日子

摘要：赤壁一中，是我最后的中学时代，有许多难忘的记忆。尽管三十多年过去了，那人、那事，却仿佛仍在眼前。那远去的青涩年华，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的。 2011年11月，应邀参加南航部队转业的老庚的生日宴，一位年纪相仿的老乡打量了我半晌，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说：“你似乎很面熟——肯定在哪里见过。你在一中读过书吗？哪一届的？”听他提到一中，我不禁有些激动，脑海里瞬间勾起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尽管从蒲圻一中出来快三十年了，但回想起那段最后的学生时代，那些美好而欢乐的时光仿佛历历在目。我回答说，我在一中复读了一年，是高二（九）的。

高二（九）班，是一中的首届文科复读班。1981年，一中高二原本只有六个班，是80年按部就班从全县录取的。为了给落榜考生提供一次进大中专院校继续深造的机会，1981年秋天，一中面向全县招收了三个复读班，其中七、八班是理科复读班，九班是文科复读班。

文科复读班班主任是付左鹏老师，瘦高个，一口的江北口音，戴一副近视镜；他对我们要求很严，笑的时候少，板着脸孔的时候多，镜片后的目光，冷峻、厚重而深远。政治老师周理珍，武汉人，曾是我在二中的老师，每天都有着慈母般的笑容，和蔼可亲；听说，她后来去了地区党校任教。语文老师葛光国，体型较为魁梧，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格外的有精神，讲课声音如洪钟，隔壁几间教室都能听到。他的粉笔字，落笔重，横平竖直提笔蹲点犹有章法，煞是好看。板书也较为别致，重要的地方，经常画一个手指什么的，用个箭头指向那里。有次我和车埠中学毕业的同学钱济民搭肩从教室出来，嘴里哼着“走啰嗬，行啰嗬”，葛老师正好走在我们身后，一声断喝：“走，行，你们勾肩搭背的去哪里？”我说，最近看了华师的《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觉得里面的很多内容对我们高考有帮助，想去订一份。他哈哈一笑，挥挥手说：“好好好，去吧去吧”，他那笑声，传出火热的情怀，充满了父亲般的慈爱，让人立刻感受到他孜孜不倦的工作精神。他也是我在二中读书时的老师，新店人（我也出生在新店，和他是地地道道的老乡。）据说，我1981年的高考语文成绩是全县第八，在落榜的考生中名列第一。我进了一中后，从二中也曾教过我语文的舅爷爷徐康民那里得知，我之所以能进一中复读，是葛老师帮的忙。葛老师是在81年高考结束后再调回一中的，从知道一中要开复读班开始，就积极为我奔走。

那年，我们从二中进一中复读的有六个：张汝霖、汪长青、肖艳华、我，还有两个80年和我在二中同班的任敏和李彤。任敏的家在离城区不远的任家大屋，他有着一头天生的卷发，天气稍冷时，喜欢穿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每天笑嘻嘻的，像个乐天派。他读了一中，又读二中，经常自嘲地说他是在一中和二中之间串门，同学遍蒲圻。李彤是原籍湖南零陵，父亲是蒲圻县武装部的政委，80年考取了咸宁财校。听说他在财校读书时交了一个女朋友，那女朋友和人聊天时无意说她真想找一个大学生，而李彤是中专生。这话被李彤听到，一气之下，重新回到高中的教室，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年的奋斗，84年如愿以偿地考取了中国人民大学法律专业。1984年国庆 5周年，我们接到他写的信：“看了国庆 5周年的电视直播吗？在检阅的方阵中，扛中国人民大学校旗的，就是我。”惬意、骄傲和自豪之情，跃然纸上。

我们当年的班长是邓海平，杨家岭人，81年毕业的应届生，非常具有组织能力，班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张罗、打理。他考取湖北省商业学校后，就担任了该校学生会的学习部长。84年毕业分到县五交化公司后，我们经常在一起，还在85年和我一起办了一份原本准备办成文学刊物却无意办成了类似正规报纸的《莼川周报》。9 年8月，我们先后来到海南。团支部书记是考取了军校，现仍在广州军区空军后勤部服役的王志强。体育委员是篮球打得很好的 。 的个儿比我们都大，和付左鹏老师一样操一口的江北话，现在咸宁市公路局担任领导。除以上几个外，和我关系较好的还有现在武汉工作的卢小高（后改名陈亮），在咸宁工作的魏新如、汪玉林、谢丁、王三民、余和森；留在蒲圻的石春林、余昆仑、聂宋河、沈金华、欧永安、舒移海等；其他打过交道的女生则有郎军萍、 、杨君、尹萍、一中老校长马师善的女儿马利荣、黎邦贤老师的女儿黎金莲等；和我一样在海南工作的钱济民、王金兰，曾在海南工作过的钱小平。有时在报刊上看到同学们发表的散文，立刻感到那诗化的语言是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

我们学校在城区中心。两面紧挨民房，另两面被一堵2米多高的院墙围绕，院墙的墙根连着主街道的人行道，一条主街道通往东门，另一条主街道直通蒲圻一桥。通往东门方向的，右边通往南门的城门洞，城门两边的城墙，清一色条石砌垒，严丝合缝，门拱采用三合土、糯米、石灰浇注而成，经千年风雨雪霜侵蚀，历代战乱刀砍炮轰，仍遗存至今。这是保存得最好、最完整的城门,踩在青青的长条青石阶上,踏上去似乎就可以感受到当年的历史。从城门洞，可看到对面的宝塔山和铁路桥。宝塔山是蒲圻八大景之一的“萧堆春涨”，过河便是宝塔山下的东洲。学校周围，白天车水马龙，灰尘蔽日，我们戏称蒲圻为“光辉（灰）的城市”；晚上则比较清静，偶尔还能听到“滴滴”的喇叭声。

在校区大门左侧的山上，有一栋新做不久的五层楼（具体多少层，已经印象模糊了），那便是我们的教室。底层，紧挨过道，沿台阶下去是食堂和操场。每天早自习结束的铃声一响，我们就像听到冲锋号的战士，宛如出海的蛟龙，刹那间冲到食堂的窗口抢馒头。说真的，那时食堂的饭菜味道还真的不错，价格也不贵，素菜五分钱一份，馒头五分钱一个，荤菜一毛钱一份。特别是馒头，白白酥酥的，咬一口，甜在嘴里，美在心里。

而我们的宿舍，在老校区大门右侧，正面对着原水利局，斜对面是原县人民医院。那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每层只有一个大间。小楼外墙已经斑驳陆离，靠近水龙头的墙面和地面，长满了绿苔，若不小心，一脚踩下去，便会沉重地摔上一跤，真叫人啼笑皆非！我们九班和六班都是文科班，由于人多宿舍少，两个班的男生就都挤在三楼的同一大间房里。

我们住的床是上下两层的铁架子床。我和六班的朱秋明合睡下铺，卢小高睡上铺。朱秋明是我在二中时的同桌，80年没考取就在一中从高一读起，没想到在一中我们竟成了同铺兄弟。卢小高则是我们班的重量级人物——他当时的体重是我们之中最重的，差不多是我体重的两倍。记得那天我和朱秋明坐在床边闲聊，卢小高刚爬到上铺睡下，只听得“咔嚓”一声，铁架床垮了下来，吓得我们俩胆战心惊，赶紧往外跑，事后心里还砰砰直跳。

我们的宿舍在三楼，上面是顶层。记得当时任敏经常领着室友到顶层，弄点零食带点小酒啥的小聚。十字路口有家小吃摊，摊主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她摊上的馄饨一毛五分钱一碗，味美价廉，引得任敏和室友们频频光顾。那时的琪玛酥很便宜，一毛钱可以买很多块，任敏经常买些琪玛酥分给室友。每每看到楼下街道上走过的美女，任敏他们就给她们打分，这个“60分，刚好及格”，那个“有点姿色，可以打80分”，“那个那个太丑，打50分都嫌多了”这些看似玩笑却在当时伴随成长的话语在此刻仿佛穿越时空一般拂过耳畔。贯穿高二的那段时间，没有一个美女达到任敏他们定义的满分。

我在一中时成绩不是特别优秀，但不爱张扬的性格，不调皮捣蛋喜欢将自己瞬间的灵感形成文字展现出来，那时的县广播站还经常播放我写的稿件。而有一次，我却在半夜翻过学校那2米多高的院墙，而且是带自行车翻的。细想起来，这事是为了成人之美。

我们班上的舒移海，是中伙人，长得特别黑，任敏他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荞粑”，这个外号一叫开，导致多年后我们只记住了“荞粑”，而忘了他的真实姓名。他当时谈了个女朋友，是他们镇绣衣厂的，两人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绣衣厂那时濒临倒闭，女朋友的父母要她和舒移海分手，小姑娘未经世事，不知所措，就给心上人写了封信要他拿主意。信送到舒移海手里时已是下午了，那时已经没有班车去中伙。同学们知道我有个亲戚在县人民医院，我也经常借他的自行车在周末骑回新店，舒移海就找到我，说此次关系到他的人生大事，请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他的忙，要我去借我亲戚的自行车并载他去中伙。

深深记得那晚特别的黑，路也很难走。我双手紧握着自行车把，用力蹬着踏板，任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不时嘱咐舒移海坐稳。遇到前方或后面有车行驶，便小心翼翼地骑到路旁，生怕出现半点闪失。回到城区已是半夜，学校的铁门早已是“铁将军把守”。不得已，我们只好一个先爬上院墙，把自行车接上去，等后面的爬上了院墙之后，前面的再溜下把车子接下去。那情景，还真的有点像电视电影里的特工。89年我到和舒移海说起此事，他老婆特别感动，还说多亏了我帮忙。

在一中那一年的时光里，高二（九）班的同学们彼此之间有过争吵，有过误会，甚至还动过拳头，但更多的还是彼此之间的那些欢乐、理解、体贴和包容。毕业后大家虽然各奔东西，但那份情谊仍在。86年我随27军去云南老山前线前及从部队回地方后，一直在武汉工作，那时就经常和大学毕业分在湖北省国际贸易公司工作后改名陈亮的卢小高在一起玩。2000年我主编的第一本书--《湖北旅游指南》出版后路过咸宁，余和森召集在咸宁的同学 、汪玉林、谢丁、王三民等专门为我接风庆祝。只要回蒲圻，张汝霖、余昆仑、聂宋河、肖艳华等同学就非要拉着上他们家或餐馆、酒店小酌几杯。在海南，钱济民、王金兰、邓海平、钱小平和我则基本上是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的情形。

仿佛还有好多，好多关于一中的事，好多关于那年高二（九）班的记忆，只是此刻的自己已经讲不出来了，或者说，那份在脑海里不断翻转流连的记忆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的……

“江月不随流水去，天风常送海涛来。”2012年1月18日，我收到了一中寄来的新年祝福明信片。少年的岁月、母校的时光，一时间涌入脑际，勾起对人生最值得留恋的一段记忆。深知在龙年新春来临之际，故乡的亲人牵挂着我，母校赤壁一中牵挂着我。母校对我们这些毕业已久的学生的舐犊之情，令人感动。

2012年正月十四，有关高二（九）班的回忆文章写好后，我告诉了钱济民和邓海平。邓海平听说我在初稿中把班长写成了 ，笑着说：“你真是老了。明明是我的班长，你咋写成了 ？”我赶紧给 打核实， 说，他是体育委员，而不是班长。确实是我记错了。接着，邓海平说：“有天晚上我们偷偷去看电影，被付左鹏老师抓住了，付老师第二天早上在黑板上写‘钱济民、邓海平滚出去!’，那件事你写了吗？”

我一时语塞，那远去的高二（九）班，那远去的青涩年华，好多事还真的记不起来了。

共 4186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学生时代是美好而难忘的，尽管相隔 0多年，但记忆依然清晰心情依然激动。作者生动地讲述了许多在一中复读的有趣故事。复读为落榜生提供了再复活的机会，相信每个人都很珍惜。而那里的老师或严肃或温柔，但都有严父情、慈母心。而不经意间老师的一句表扬、同学间的一句激励都有可能改变或影响人的一生。李彤之所以复读正是因女友同学的一句激励而重返教室并最终考上了名牌大学。那时的学生生活是清贫的，校院校舍也远不如现如今的好，在那里度过的青春岁月却是美好的。。：王希萍

1楼文友： 09: 4:55 写的真好！因为我们都有过学生时代，对那段青春岁月有太多的怀恋和回忆。正是带着对赤壁一中深深的眷恋和急切的心情作者来到了那所阔别 0年之久的学校，回想着旧时在一中的许多故事，依然那么温馨，感动。

回复1楼文友： 10:21:40 谢谢！

2楼文友： 10:45:20 青春、青葱，但不青涩。

回复2楼文友： 10:05:19 是，没有写青涩。

楼文友： 1 :16:56 战友的学生时代回忆，让我想起自己的青葱时代，虽然文革时期上课时间很短，但在我们这一代人中还是值得留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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